“你干什么?!”他忽然暴起。
盛闵行略一停顿:“我征求过你的意见了,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都不要。”他很木讷,双眼无神的盯着玻璃茶几上的反光,“我不出门。”
“我帮你是吧?”盛闵行又开始动作,沈渡津衣角被撩起,露出一段劲瘦的腰。
就和当初在夜幸见到的,藏在工作服下面若隐若现的那段一样,一只手就可以覆盖大半。
“够了!”沈渡津用力攥住他的手腕,逼停他的动作,“我自己来。”
他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不愿意在客厅和盛闵行面对面。
盛闵行怕他反锁在浴室里,隔一段时间就去敲敲沈渡津的门。
他以为自己两次敲门隔的时间够久,实际只有十秒而已。
沈渡津不胜烦扰,极不情愿地走出来。
盛闵行打量一番,总觉得差点东西。
“脸上不弄干净点?”
沈渡津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也是觉得很邋遢,微微皱了下眉。
“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沈渡津又走了回去。
盛闵行拦住那扇即将关闭的门:“这就不用关门了吧?”
一切都收拾好,盛闵行拉着人出了门。
出了居民楼大门口,风像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疼。
盛闵行总算想起少了什么。
他说:“我没找到你的外套,我的你凑合穿穿吧。”
沈渡津不接。
盛闵行直接将那件深黑色的毛呢大衣甩到他身上:“你家肯定没有,当初搬到我那儿的时候你好像就将所有外套带过去了。”
他无法反驳,因为事实的确如此,他只得接受。
上了车,盛闵行将车开出好一段路,这不是回盛家的路,也不是去夜幸的路,更不是……去殡仪馆的路。
沈渡津不解:“你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又补充道,“你会喜欢的。”
沈渡津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盛闵行的车不知有什么魔力,坐久了竟然让人昏昏欲睡。快到终点的时候他已然进入梦乡。
车子稳稳停下,他睡得浅,盛闵行尽力控制住刹车的动静还是将他吵醒。
“到了?”他含糊不清地问。
“到了,下车吧。”盛闵行下了车,又到他那侧将门打开。
沈渡津:“这是哪里?”
眼前像是一片农庄,生态极其优良,一阵风吹过都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太久没接触外界环境,他小小地打了个寒战。
“走吧。”盛闵行没正面回答,只是主动牵住他的手往前带。他又是轻轻挣动一下,挣不开就算了,只当他是又牵错了地方。
盛闵行手是温热的,明明外套不在身上却像天然就能产生更多的热量御寒,沈渡津触上去只觉得是碰到了炭火。
一路上见到不少工人,大多见到盛闵行就恭敬地打招呼问好,沈渡津猜测这里应该是盛闵行名下的某处资产,而不是随便的一个农庄。
“还有多远?”时间一久,他手被盛闵行抓得很温暖,甚至掌心微微沁出热汗。
“快了。”盛闵行依旧抓着他的手不放。
他们走到一家农舍前,这看起来只是很普通的一间屋子,隐隐还传来一阵狗叫声。
不知是不是他听觉出了问题,他总觉得这狗叫莫名熟悉。
尚未回想起来,他们只是站在门口还没进去,一条庞大肥硕的东西像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般撞了过来,与沈渡津结结实实撞了满怀,然后将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惊吓更多于惊喜。
他看着那颗放在自己身上乱拱的黄棕色脑袋有些失神。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有些不敢认。
朝着他“汪”了一声。
狗的情绪是显而易见的。她很高兴,绕着地上的沈渡津蹦蹦跳跳,尾巴也用力地四处甩着,打在沈渡津身上有些微微刺痛。
盛闵行终于从一旁走过来,拉起还坐在地上被绕圈的沈渡津。
“狗鼻子是很灵敏的,在你发现她之前她可能已经发现你了。”
沈渡津:“你从哪里找到她的?”
“我一个朋友那儿。他有个朋友恰好也收了条叫的狗,闲聊中提起来,不过世界上重名的狗这么多,我一开始也没想到,稍微查了查才知道就是你曾经训过的那条。”
“本来好好养着就养着了,但我那朋友说,那人有些不寻常的小爱好,经常发泄在宠物的身上,他家养的那些无论是猫,狗还是会飞的鹦鹉,都遭过他的毒手。”
见沈渡津真的在认真听着他说的话,他又道:“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把要了过来。”
沈渡津眼中闪过一丝惨痛,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曾经遭受过这些。
不知她的前主人是否知情,知情的话又是否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有一丝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坚持己见?
他平复了情绪,问盛闵行:“你今天带我过来,又告诉我这些,是想干什么?”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我急着催你回来工作的原因。”盛闵行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略微苦恼道,“你不在,家里都要乱套了。”
“我知道原住民与新来的短时间内很难和睦相处,所以也没想着这么早将带回家,但比这更加夸张的是,前几天我将她接到这里,无意中身上沾染了她的味道,回到家后被那俩小畜生发现了,追着我狂吠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