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并且因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面上发烫。
不,没有难不成。
盛闵行所言非虚,这人住的地方的确远,几乎与沈渡津如今住的地方成对角线。
从前他上班的地方离住的地方近,实在是小瞧了云城的早高峰。
正式上班那天,沈渡津特意七点出了门,结果堪堪在八点半时赶到。
盛闵行也没说错,他们俩几乎碰不到一起。
早上八点半的时间,他来到这人家里,而这人已经出门上班。
前一天晚上盛闵行已经交代过管家第二天会有训犬师来报到,所以他没费多少力气便顺利进了宅子。
盛家院子空荡荡的,看起来没什么人气,沈渡津坐在院子里只觉得一阵阵冷风席卷过来。
管家将狗牵了出来。
沈渡津忽然记起那封邮件,以及盛闵行那只露出马脚的手。
那是盛闵行第一次表露出要聘请他作为训犬师。
面前这两条狗的确是视频里的小狗,长大了,毛发更加旺盛了,看起来也更加凶猛。
毕竟是藏獒。
两条藏獒眼珠子直溜溜盯着沈渡津这个生人,沈渡津走到哪儿他们眼睛就跟到哪儿。
有一只脾气稍微外露的甚至往前朝着沈渡津走了两步,带着管家也被迫向前。
“周围可以散步吗?”沈渡津伸出手顺了顺那只藏獒的毛,“我是说带着他们一起。”
“可以的,这一片只有阿行这一套宅子,”管家有些迟疑道,“沈先生现在要带他们散步?”
阿行?沈渡津对这个突兀的称呼感到陌生。
在夜幸,他听过那帮公子哥儿叫盛闵行“闵哥”。
看管家年岁像是五十往上,应该是看着盛闵行长大的才会有如此称呼。
他不再纠结于称呼,笑笑道:“对。”
管家又看看沈渡津的模样,要比盛闵行瘦小得多,上回盛闵行只是带了一只出门没多久便气冲冲地回来,而这位沈先生一来就——
他还犹豫着,沈渡津手已经伸过来牵狗绳:“没事的,给我吧。”
“那沈先生您注意安全。”
……
一周前盛闵行便从市中心的公寓搬到了郊区的私宅。
无他,因为沈渡津在这边的宅子替他训犬。
搬过来的弊端是路上通勤时间会变长,他早上七点出门也未必能到得了公司。
今天是沈渡津上班第一天,他本想等着沈渡津报到后再出门,但沈渡津不知路上出了什么变故迟迟未到,权衡利弊后他还是在八点二十的时候出了门。
主打的就是一个精准擦肩而过。
急匆匆出了门,到公司才发现练一天晚上整理好的资料没带过来。
他让陈瀚跑一趟去取,所有一切都交代得清楚明白,奈何陈瀚第一次进这套宅子,哪哪儿都不熟悉,在管家指引下找半天都没找到,像是业务能力一瞬间低到了极点。
没办法,盛闵行只好亲自跑一趟。
其实在陈瀚第一次打电话过来说找不到资料时他就有这个想法。
天时地利人和,这是老天爷给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管家见他回来有些诧异,在他问起沈渡津之前主动向他报告新来的训犬师的动向。
“这位沈先生今早带着狗出去遛了弯儿,现在正在狗屋里搭配食材。”
盛闵行点点头,上楼找到那份陈瀚死活找不到的文件后便下楼前往狗屋。
他不愿意把狗拿笼子装着养在屋里,特意花钱找人在院子里搭了座小木屋。
木屋房梁上悬着的那个牌子还空着,他懒得起名字,一切从简,就习惯叫“狗屋”。
狗屋在院子的最尽头,院子不小,盛闵行走了好几分钟才到。
进去的时候并没看见沈渡津,只看到两条被栓在一旁虎视眈眈望着他露着獠牙的“小狗”。
盛闵行没回来过多少次,这两条狗见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现在只当他是生人入侵。
他回瞪过去,又觉得幼稚,跟两条狗置什么气,还是找沈渡津要紧。
他往里走去,终于在角落发现了沈渡津。
像是睡着了。
盛闵行轻笑,这人上班第一天就被自己抓到偷懒睡觉,又多了个可以拿捏他的理由。
他轻轻蹲下,一旁的藏獒见他动作喉咙里发出低鸣,像是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养不熟的东西,他才来第一天就这么亲近,”他又瞪了那两条狗一眼,用气声道,“别吵!”
视线重新回到沈渡津脸上,他嘟囔一句:“有点本事,才相处几个小时就让他们乖乖听话了。”
沈渡津毫无反应。
盛闵行朝着他吹了口凉气。
还是毫无反应。
遛狗这么累?他腹诽一句。
上次看见沈渡津的睡颜还是在车上,那次可真够尴尬,他准备做点什么这人便醒过来和他大眼瞪小眼。
不如——上次没做成的事,这次把它做了?
他也不算是缺德,沈渡津上班睡觉在先,他要点“赔偿”怎么了?
沈渡津睡着时看起来很乖,他更加按捺不住心里那一簇烧得旺盛的火苗。
一鼓作气,再而盛,三而更盛。
盛闵行凑近过去,这人睡着了周身都丝丝冒着热气,熏得他唇上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