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微微发红:“画好了,说不定能小赚几笔。”
“行,你去吧。”沈渡津笑着摇头道。
钟期碗里的饭早已一干二净,闻言如蒙大赦:“好!”
站起来往房间去了几步又回过头:“你们吃好了碗留给我吧。”
沈渡津当然没想按他说的做。
小时候在家的时候,沈慧曾制定过一个规定:谁最后离开饭桌谁洗碗。
其实这规定形同虚设,特别是在沈俞出生、齐德离家后。
那会儿他还在上初中,他们家三口人开饭,沈慧、沈俞还有他。
沈慧平常上班已经足够忙,回到家还得给他和沈俞做饭,沈渡津心疼她,自然是不可能饭吃完了还把碗扔给她。
沈俞又才一两岁,总不能让那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洗碗。
所以那几年的碗都是沈渡津包办。
高中时他被齐德带走,那几年不知道家里的碗谁管,反正当他重返云城以后,家里的碗还是他洗。
他熟能生巧。
所以综上所述,他家那条不成文的规定因为不成文所以彻底荒废。
不过他与钟期住到一块儿后,这规定莫名其妙又实施起来了。
因此钟期刚才说的话不成立。
盛闵行早吃完了,不知为什么还翘着二郎腿坐在桌旁等他。
他刚放下碗筷盛闵行便动作起来。
他欲张口,盛闵行先他一步:“我来吧,蹭了你家的饭,总不好还把碗留给你。”
看着盛闵行端着碗进厨房的背影,沈渡津忽然生出一种“盛闵行有良心”的错觉。
他也不多加劝阻,刷个碗而已,没必要像过年时收红包那样推来推去的。
厨房里。
话是放出去了,盛闵行看着面前这一池子脏碗有些头痛。
从小到大,到现在年近三十了,他洗碗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他家家教严,从他小时候起便强调劳动的重要性,但他依旧犯懒,能偷工减料的就偷工减料,交给他的家务他转手便交给了家里的保姆和佣人。
毕竟他日后从事的是脑力活动,这些体力活做不做都无伤大雅。
如今这便是因果报应。
吻在手背
这几个碗洗得尤其久,沈渡津频频将目光投向厨房,盛闵行在里面关着门不知捣鼓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看,盛闵行的背影能完全遮挡住洗碗池,严丝合缝。
不会真是生活残废吧?
终于,在他第五次望向厨房时,盛闵行打开了门。
来意让人有些哭笑不得,请教他消毒柜怎么开。
盛闵行看了眼墙上挂的钟,才过去十三分钟。
好像用时不多。
他有些沾沾自喜地问沈渡津:“我速度快吗?”
沈渡津摁下消毒柜的开关,然后毫不留情地白他一眼:“你好慢。”
回到客厅,沈渡津拿起早已叠整齐放在沙发上的衬衫:“衣服拿回去,别放我这里。”
这是将钟期带回来那天晚上盛闵行换下的衣服。
那天两人还争吵不已,最后以盛闵行换衣服摔门走人作为结尾。
可换下的衣服又留在了这里。
纵然生气,沈渡津还是将其洗干净并且晾干叠好。
但这种事不能再出现第三次。
盛闵行如果不将它带走,真当他这儿是来了就能有衣服换的常驻地了。
“上次你怎么不还给我?”盛闵行束着手没接过去。
“忘了。”
盛闵行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
沈渡津不懂他这有些许失望的语气是为什么,难不成非要他有什么特殊的收藏癖好才高兴。
他一把把衬衫塞进盛闵行怀里,将人送到了门口。
盛闵行幽幽抱怨了句:“连个袋子也不给。”
沈渡津自动忽略他的话,顺利开了门。
“那——后天见。”他与盛闵行道别。
“不对。”
“不对什么?”
盛闵行:“今晚见。”
沈渡津吃惊道:“你今晚还来?”
他甚至还回头看了好几眼,盛闵行倒是点醒了他,他现在就担心盛闵行故意漏了什么东西在他家而后找个由头又登门造访。
但沙发上没有属于盛闵行的东西。
合同拿了大衣也穿了,到底还有什么?!沈渡津有些抓狂。
“今晚见什么?”他忍不住问了。
“忘了么?”盛闵行露出一副很欠揍的表情,“今晚去夜幸接你。”
说完便在沈渡津反应过来之前帮忙带上了门。
有冷风裹挟着顺着钻进沈渡津的下衣摆,他莫名心跳加速。
一定是因为太冷了,冷得人心跳加速。
他也没发现这因果有多么牵强,转身便走了回去。
空荡荡的客厅给人很寂寥的感觉,沈渡津心脏漏了好几拍。
误会解开得莫名其妙,他心里一块石头也终于算是落下。
之前还当盛闵行是故意躲着他,毕竟签合同人也不到场,但今天这人又突然“大驾光临”,他真是越发摸不透这人。
也奇怪,他本不该如此在意的。
盛闵行只是他的新雇主,他何须这样患得患失。
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