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十五点叁十七分,校篮球馆。
&esp;&esp;呲——
&esp;&esp;“进了进了!!”“啊啊——!!!”
&esp;&esp;一双双球鞋在光洁的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声响,随着篮球“砰”一声灌进篮筐,环形看台爆发出如浪如潮的欢呼。
&esp;&esp;篮球赛的消息宛如生了翅膀,一夜间飞遍整个校园。下午空闲的大课间,无数人涌向篮球馆围观训练。
&esp;&esp;南侧看台第叁排,谢姝妤坐在靠近过道的位子,纤长双腿随意交迭,卷翘的睫毛微垂,投下一小片浅浅阴影,正低头在手机上看小说。
&esp;&esp;温简坐在她身边,跟着人群一道举臂喝彩,然而没喊几声就又焦虑地低下头背单词。
&esp;&esp;谢姝妤侧目看她,觉得好笑,懒洋洋挖苦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来看训练就好好看呗,少学这一会也不会怎样。”
&esp;&esp;被这么一分心,温简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儿了,一下看看她一下看看单词本一下看看球场,眼神飞得谢姝妤都替她累得慌。
&esp;&esp;“不行啊我害怕!”温简愁眉苦脸,“我好不容易才考进八班的,我爸妈为这事儿还特意庆祝了一顿,要是下周月考成绩不好又回了普通班,他俩指定得打死我!”
&esp;&esp;“就几分钟时间,你不学不会少十分,学了也不会多十分,不如就好好看训练,看爽了再回去专心学习。”
&esp;&esp;“话是这么说,但是……”
&esp;&esp;温简还是有负罪感。
&esp;&esp;谢姝妤瞄一眼温简手里的单词本,突袭:“fundantal什么意思?叁个数,叁、二——”
&esp;&esp;温简一惊:“饭、饭的馒头……是……是……”她瞳孔地震,半天也没答上来。
&esp;&esp;“形容词性意思是根本的,基本的;必需的,必不可少的;不能再分的,名词是基本原理;基音,基频。——你刚刚才背过。”谢姝妤说,“这样学效率又不高,不如专心看球,好歹能看个舒心。”
&esp;&esp;温简一愣,低头看了看。
&esp;&esp;她本上只记了个“根本的,基本的”。
&esp;&esp;上课老师讲得快,她只来得及记下这个。
&esp;&esp;谢姝妤怎么全都能记住啊……
&esp;&esp;一瞬间的打击浇灭了温简的焦虑,她收起单词本,安然摆烂,把注意力放在球场上。
&esp;&esp;正好江煜珩传球给江煜璟,两人联手绕过季峥的防守,又传球给谢翎之,谢翎之轻松一跳,投了个叁分。篮球分毫不差地落入篮筐,又被沉辞精准接住,运着球冲回场中。
&esp;&esp;又是一阵汹涌澎湃的欢叫。
&esp;&esp;温简兴奋地鼓掌,正想转头跟谢姝妤嚎几声“好帅啊好帅啊”分享下此刻冒泡泡的少女心,结果发现谢姝妤压根没分给球场一眼,仍旧专心致志地看着小说。
&esp;&esp;她鼓了鼓脸,凑过去,“姝妤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esp;&esp;谢姝妤:“法国龙傲天。”
&esp;&esp;“?”温简推她,“说人话。”
&esp;&esp;“《基督山伯爵》。”
&esp;&esp;“这个你不是看过吗?上次还在作文里写了。”
&esp;&esp;谢姝妤的考试作文每次都会被当作优秀范文,印刷下发至每个班级传看。
&esp;&esp;谢姝妤懒散地靠着椅背,“这里声音太大,看新书看不下去,就重温下旧书了。”
&esp;&esp;闻言,温简一时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她拉着谢姝妤过来的。她思忖少顷,瞥一眼球场上勾肩搭背的江煜璟和江煜珩,补偿似的拽拽谢姝妤胳膊,跟她坐得近了些:“诶姝妤,我有个八卦秘闻,你听不听?”
&esp;&esp;“嗯?”谢姝妤收起手机,被勾起了好奇心,“听,说说。”
&esp;&esp;温简略显紧张:“这个事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esp;&esp;谢姝妤猜测这话她应该说过不少遍,跟她说这事儿的人应该也是这么告诫她的。
&esp;&esp;谢姝妤拇指食指捏在一起,往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没问题,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带进棺材里。”
&esp;&esp;温简大为放心。
&esp;&esp;她伸出一根手指,指指江煜璟和江煜珩,小声说:“那两只狐狸,其实是孪生兄弟。”
&esp;&esp;“啊?可他们不是差一岁吗?”
&esp;&esp;谢姝妤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视线忽然在某处定住——
&esp;&esp;场上那个正被一帮alpha拍来拍去抢夺不停的篮球,看起来莫名眼熟。
&esp;&esp;全黑色皮革表面,印有两排白色字符。
&esp;&esp;很像上午在器材室里,被江梨拿走的那个球。
&esp;&esp;谢姝妤下意识环顾四周,却不经意跟谢翎之对上目光。
&esp;&esp;“……”
&esp;&esp;谢翎之停顿瞬息,蓦地勾唇,眼睫一扇,朝她抛了个骚气十足的媚眼。
&esp;&esp;下一秒就像开了屏一样,在球场上各种走位灵活百变,花枝招展的身形晃得季峥等人表情发懵。
&esp;&esp;谢姝妤无语地偏开眼,继续搜寻,果真在东侧一个偏僻昏暗的角落发现了想找的那个人——江梨。
&esp;&esp;江梨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望着球场,剔透的琥珀色眼珠被眼皮覆住大半,瞳仁微弱移动,分不清专注在哪个焦点。
&esp;&esp;“身份证上是差一岁啦,但这个是操作过的。”
&esp;&esp;注意被温简的声音拉回。谢姝妤默然收回视线,继续听她说八卦。
&esp;&esp;温简凑到她耳朵边,手挡着嘴,“他们家红四代,以前在北京住的,太爷爷那辈跟毛主席干过革命,建国后在中央当了个挺大的官儿,连着儿子孙子都入伍从军。我姥爷那会儿在北京做生意,跟他们家打过交道,混得挺熟的。”
&esp;&esp;“去年我家里人送我来学校报道,正巧碰见江煜璟和江煜珩他们一家也在,就去打了个招呼,等我回家以后还让我跟那两兄弟好好相处。我问怎么回事,我姥爷才跟我说了他们家的情况——”
&esp;&esp;“江叁爷爷的二儿子,也就是他俩的小叔,当年在北京养的情妇怀孕了,那个情妇找上江家大门死活要一个名分。江小叔虽然跟小婶结婚两年也没孩子,可也不肯为了这么个女人离婚,因为小婶是烟草高管的闺女,那女人就是个普通人,家里没啥背景。江爷爷江奶奶也看不上那女人,觉得她靠身体上位,上不得台面。”
&esp;&esp;“不过我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