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阳看着她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突然有些害怕,她后退了两步:“你要干嘛!花清寒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母皇绝对不会……”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眼前的物体不断在向前移动。
随即她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花清寒给推了出去!
冥非直接一掌给她推出了门外,花初阳被门槛绊倒,狠狠地摔在了门外的泥土里。
虽然花初阳并没有受到什么外伤,但屁股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想骂人。而且滚了一身的尘土还来了个狗啃泥,花初阳只觉得狼狈又丢脸至极。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她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尤其这屈辱还是她最看不上的花清寒给她的!
这下花初阳的心里是真的委屈了,坐在地上指着冥非满脸气愤却一句话都说不出,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太傅厉声呵斥:“放肆!大殿下这是在做什么!当着老妇的面都敢如此,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我必将此事告知陛下,你且好自为之吧!”
她本想甩袖而去,让冥非更直观地感受她的愤怒。
然而冥非却比她动作还快,甩给了她一个孤傲的背影。
太傅被气得手都止不住地发抖。
这大公主简直狂妄至极!她必须得跟陛下狠狠地告上一状!
……
柳云溪原本正在和侍官商量宫宴之事,却见到冥非抱着一堆书本笔墨回来了,不禁有些诧异。
“寒儿,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在上书房读书吗?”
冥非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父妃,上书房我以后再也不会去了。”
柳云溪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冥非稍稍放低了声音,听起来无奈低落又有一丝委屈:“花初阳总是欺负我诬陷我,太傅从来都是不分便红皂白便辱我,上书房一点都不好。我不想再被人欺负了。”
其实这种事并不是今天才有。
以往花初阳看原主好欺负,时常打压她冤枉她。而太傅也总是站在花初阳那边斥责原主,动不动就跟女帝告状,令原主在宫中的名声很不好。
一旁的侍官见状知道自己不宜再待下去了,便俯身行礼退出殿去。
柳云溪等到殿门被关上后才沉下脸来:“胡闹!你是皇女,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让你母皇听见了,又要狠狠地训斥你了。”
而后,他又缓和了语气,语重心长地说:“寒儿,你万不可如此任性。你既身为大公主,必须要有气度知礼仪,对两个妹妹自当爱护。太傅说话可能重了些,但她也是为了教育你……”
冥非打断他的话:“太傅那并不是在教育我,而是在羞辱我,并且是时常如此,她根本不配做我的老师。父妃,我虽性子钝了些,但也不是听不懂看不明白。”
“如今母皇并不爱重你,也从不喜爱我,也就是你的身份和柳家在朝中的地位尚且支撑着我们能在宫中保有一席之地,却也谁都能对我来踩上一脚。我不会再继续忍受这样的日子了,也不会再去上书房了,父妃不必再多言。”
柳云溪闻言怔住,他万没料到自己的皇儿居然会说出这番话。
可身为皇女,怎能不去上书房读书?以后没有学识和眼见岂不是要被人耻笑?而且若是被朝中大臣知道了,还不知要如何弹劾她呢!
可冥非已经走出了清风殿,柳云溪只能又气又急地派人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他派去的人回来,女帝就怒气冲冲地赶来了清风殿,身后还跟着曹妃和已经换了身衣服的花初阳,只是花初阳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柳云溪忙起身行礼,然而跪在了门口许久也不得女帝一声起身。
“柳妃,你可真是给朕养了个好皇女啊!”
许久之后,茶杯应声碎裂在地。
女帝冷笑着坐在主位,一双冰冷犀利的眸子紧盯着柳云溪:“给朕滚过来!”
柳云溪身子微颤,眼底划过一丝受伤。
陛下竟当着别人的面不给他脸,当真是对他半分情谊也无了吗?
他想要起身走过去,却又听女帝冷喝一声:“跪着滚过来!”
他咬着牙,跪蹭着转过身,脊背却挺得笔直。
看着地上的碎瓷片,他的心底一片冰凉,却没有半分犹豫提膝就要跪上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扯了回来。
柳云溪讶然回头,却看见冥非站在了他的身后。
“寒儿,你不是……”
女帝一看见冥非就喝道:“花清寒,见朕为何不跪,你难道是想造反不成?太傅教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哪去了?”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方才在上书房,为何欺负初阳还出言顶撞太傅?你的教养呢?你就是这么做皇姐的?”
冥非立即反驳:≈ot;我没有欺负花初阳,也没有顶撞太傅。母皇可是调查清楚了事实真相,才这般急匆匆地来质问我?那也奇怪,怎么母皇不问问我这个当事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这么给我定了罪。难道母皇不知道这样于我的名声有损?≈ot;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到了原主和柳家的身上,女帝从来都不听他们的解释就武断认定他们有错。
女帝眼里蕴满了怒气:“朕看见初阳时,她一身的泥土狼狈至极。现在她的脸上还有干涸的印记,太傅都被你气得要告老还乡了。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吗?一会儿,你是不是还要狡辩说初阳是被太傅给欺负了!”
冥非一挑眉:“母皇所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
团宠驸马是个智障5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曹妃终于开了腔:“陛下息怒。地上寒凉,不如先让柳妃哥哥先起来回话吧。”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眼里含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之色,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在为柳云溪着想。
“柳妃,多跟人家曹妃学学,你和你养的女儿都比人家差得远着呢!”女帝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柳云溪起身。
冥非把柳云溪扶起来,而后抬头看向女帝:“母皇此言有理。我今天可是听二皇妹说了,要让我和我父妃不得好死。这方面,我的确不及二皇妹。”
花初阳差点就要对冥非破口大骂了,但她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回头又惊慌又依赖地看着女帝:“母皇,我根本就没有说过那句话,皇姐在说谎!而且儿臣都不知道不得好死是什么意思!”
冥非无语。
这个女的装的也太过了。虽然她的身体才七岁,但这么大的孩子不至于不懂人语,连不得好死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再说如果真的不懂是什么意思,又怎么会明白是好话还是坏话?
更何况身为皇女,身处深宫,更是要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懂得多些。
果然,听了这话后,女帝的神色变了变。但相比于大女儿,她显然更倾向于二女儿一些。
“花清寒,初阳说过她没说那些话,你不要在那里胡言乱语。再说不管怎样你也不能对皇妹动手,还气走了太傅,简直不成体统!”
自始至终,女帝都不曾问过冥非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开口便给她定了罪。而现在,她已经开始在心里掂量,要怎么惩罚这个大女儿了。
柳云溪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不会做出这些事的。可看着女帝的模样,他也知道再说什么女帝都不会信,便也一句话都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