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
[系统112:……]
[系统112:他过来了,一百点黑化值,你快想办法!]
一片阴影遮下来,谢恪呈已经站到了病床边上。
云忱的呼吸机被撤掉了,管子从喉咙里拿出来时,疼的他浑身发抖。
少年虚弱极了,全身只有脖子能稍稍转动一点点,想咳又没有力气,憋的满眼水汽,眼尾嫣红一片。
谢恪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少爷醒了?”
云忱抬眸,艰难地呼吸着,病痛和眸光泛起的水汽掩去了他眼底的恐惧。
大家都以为云忱是完全沉睡着的。
但其实,他的听觉时好时坏。
谢恪呈在刚送他进疗养院的时候,经常在他床边恨恨地说一些话,云忱听见了不少。
他记得谢恪呈。
记得自己父母当年的所作所为,也记得少年谢恪呈跪在工地前无助地痛哭。
他一直对谢恪呈感到愧疚……
他亲眼看着那个少年一点一点摸爬滚打,后来成了传说中杀伐狠厉的大人物。
在这里的四个月,云忱的意识时有时无,但也渐渐摸清了自己的处境。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在车祸中去世了。
而他自己,则落入了谢恪呈手里。
谢恪呈在豪门圈的传言里疯批极了。云忱只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少爷,他真的很害怕,害怕谢恪呈会杀了自己……
谢恪呈抬起手,冷冽的骨节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知道我是谁吗?”
云忱被寒光闪到了眼睛,嗓音嘶哑,胆怯地说着谎:“不、不知道……”
谢恪呈勾了下唇,眼底一片冷漠:“你早晚会知道的。”
他要等他把病养好,再算这笔账。
可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忽地听到身后的少年颤抖道:“等、等等……”
谢恪呈脚步顿住:“什么事?”
云忱害怕极了,却是求生欲极强地撒着谎,假装自己因为车祸失去记忆:“请问,这是哪里,我……我是谁?”
谢恪呈本以为他是要问自己的父母在哪里。
这是。
失忆了?
【叮,谢恪呈黑化值-1,当前黑化值99】
谢恪呈轻轻皱眉,走到云忱跟前,就看见他身子瑟缩了一下。
谢恪呈摸爬滚打多年,很会刺探人心。他突然弯下腰,压迫感十足地捏住少年的下巴,压抑着怒火道:“少给我玩花招。车子在景区坠崖,你的父母已经死了,想起来了吗?”
谢恪呈说完,就仔细观察云忱的表情。
可云忱却仍然是麻木胆怯的状态,似乎那句‘你的父母已经死了’,并不能掀起多少波澜。
云忱只是太胆小了,恐惧大过了悲伤。他疼的蹙眉,一边呛咳一边道:“我的、父母……是谁?”
谢恪呈目光盯他几秒,捏着他下巴的手缓缓松开了。
难道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还是。
他其实是认识自己的,或是昏迷的时候听到了些什么,想要假装失忆来逃过自己的报复?
怎么才能试探他的虚实呢?
谢恪呈回忆着云忱的资料。
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有辆跑车,每年都要出国度假,后来考入顶尖儿的美术学院,成绩优异,作品知名度不低,有一个正在追求的女孩儿……
他的取向是女孩儿?
他似乎找到试探他的方法了。谢恪呈想到这儿,忽地勾起一抹冷笑。
他眼底的冰冷隐去,仿佛瞬间换上了一个温柔斯文的面具,对病床上脆弱胆怯的少年缓缓道:“你叫缪云忱,我的名字是谢恪呈。”
“我们是,一对恋人。”
小画家他没有求生欲03
谢恪呈话音落下,便俯身下去,侵略性十足地亲吻云忱干燥的嘴唇。
少年虽然在病床上昏睡了四个月,但一直被护工照顾的很好,虽然瘦了不少,但肌肉并没有大面积的萎缩,唇齿之间也全都是清清凉凉的牙膏味儿。
云忱的嘴唇碰上一片凉软,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
意识到谢恪呈在对自己做什么后,云忱就更加抗拒了!
他身体下意识地想要挣动,胃里也翻涌起一阵接一阵的恶心……
云忱好几次抬手想把他推开,可又因为恐惧忍住了。
最后,云忱浑身上下就连指尖都惨白的好像被水泡过一样。
他是胆小,不是不聪明。
不然就不会在和谢恪呈对视后,警惕地察觉到里头的仇恨与杀气,然后假装失忆来保护自己。
而这个吻,云忱虽然没有预想到,但也很快就明白了谢恪呈为什么这样做。
他一定把自己调查的非常清楚了,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露出破绽……
那就。
不要露出破绽。
况且,他们家本就亏欠了他不是吗?
云忱闭眼,微颤的睫毛轻轻扫过谢恪呈的耳畔,开始有些笨拙地回吻他。
谢恪呈说他们是恋人。
那自己就要表演出忘记一切的懊恼,对‘恋人’的愧疚,以及努力想要快点想起一切的急迫感。
[系统112:这个少爷还挺胆小的,这样做会崩人设吗?]
[云忱:就是因为胆小才会这样呀。人在求生欲强大的时候,潜能是无限的,你看天道发警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