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说?的那些邪教可能已经来到滨丛市,对中学生下手?。”
海姝立即让谢惊屿调转方向,暂且放下现州市,赶回滨丛市,“祁队,你别?着急,我这就回来!”
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一旦邪教?的爪牙伸向孩子,调查就必须加快速度。谢惊屿得知这一新?情况,也感到惊讶,“他们的目标变成了孩子,这意味着什?么?”
海姝想不明?白,从钟疆夫妇的角度分析,这个?邪教很可能瞄准的是有钱,但不太有钱的商人,他们对财富、地位、成功的追逐到了病态的地步,妄想不劳而获,邪教?能从他们身上取得巨额的报酬,钱是驱使双方行动的根本要素。那中学生能够提供什?么?
海姝对祁雪媛的印象几乎都来自于中年男同事们的攀比。
警察家庭里的小孩,说?幸运也幸运,说?不幸也不幸,父母很少有时间陪伴他们,辅导他们功课,甚至连家长会都无法参加。他们成长到什么地步,靠的是自觉。
同事们的孩子成绩大多不怎么样,但即便如此,大家还是热衷在?成绩上较劲,自家孩子比同事的孩子多考2分,都能笑个?一周——哪怕那2分也是不及格范围里的2分。
只有祁雪媛,大家默契地不去碰瓷,因为?她从小到大,成绩都没下过全班前三。有的男同事背地里酸祁斌,说?他这么个?老大粗,平时不落家的,不知道怎么就能生出个这么长脸的闺女。
去年祁雪媛中考考了全市前二十,祁斌请同事们吃饭,海姝也去了,看到祁雪媛文文静静地站在母亲身边,很礼貌地向每个人问好。
海姝在?这种场合向来很不自在?,独自坐着吃蛋糕,祁雪媛端着一杯很漂亮的鸡尾酒过来,“姐姐,给?你。”
女孩脸上是腼腆又明?亮的笑容,似乎还带着一丝憧憬。海姝的心立马就软了,接过鸡尾酒,“谢谢,恭喜你,考得这么好。”
祁雪媛红着脸摇摇头,“姐姐,我知道你,你很厉害。”
海姝有点惊讶,祁雪媛张开双手?,“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吗?”
海姝赶紧说:“当然可以。”
那只是一个?很短暂的拥抱,但它?在?海姝的记忆里就像祁雪媛送来的那一杯红色鸡尾酒,璀璨得如同金光下的红宝石。
那时正是海姝对祁斌多有不满的阶段,但因为?祁雪媛,后来她调任灰涌市,整理通讯录时,没有删掉祁斌的联系方式。
想到这里,海姝忽然记起一件事。那是在刚解决梁澜军、赵月夫妇的案子后,她曾经接到了祁雪媛的电话。
她没有存祁雪媛的号码,所以当时显示的是陌生号码。祁雪媛忐忑地自我介绍,还说?想要当警察,但祁斌坚决不让,她说?她很憧憬海姝,如果自己能像海姝一样就好了。
但这些?话都是铺垫,祁雪媛那通电话的重点是,她最近遇到了一件事,不知道是否应该去做。可她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海姝也没有立场去问。最后海姝只告诉她,如果这事是正当的,那就去做。
祁雪媛的声音立即明亮起来,好?似终于不再迷茫,当场做了决定。
挂断电话后,海姝并?没有多想,可此时想起来,不免心头一紧。难道那时祁雪媛要做的事和邪教?有关?
海姝眉心紧紧皱起,“或者因为她的父亲是警察?”
谢惊屿开解道:“你也别太紧张,那只是一个?图案。等下见到人了,自然有答案。”
回到滨丛市局,海姝直奔祁斌办公室。这个节骨眼上,祁斌还跑去出?了个?现场,海姝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才风尘仆仆回来。海姝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作为?一座城市的支队长,大概在?他的心里,工作永远都被放在?第一位。
海姝说:“我看看图案。”
祁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本子,一看就是女孩用的。本子前面几十页贴着可爱的贴纸,是比较流行的手账。翻到人头图案出现的地方,海姝手?指猝然收紧,这些?人头和鞋厂的并?不完全相同,但风格相似,都非常诡异,看了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很难将这些?图案和那个?送她红宝石鸡尾酒的女孩联系到一起,祁雪媛仿佛永远都不该被这些黑暗的东西所沾染。
海姝说:“你昨天发现的?”
祁斌沉默了会儿,摇头,“半个月前就发现了。”
海姝愕然,“什?么?”
祁斌说?,他回家和女儿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以前每次回家,女儿都会开心地黏上来,问东问西。可今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儿不爱和他说?话了,总是关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不懂教?育孩子,也没多管。半个?月前,妻子突然忧心忡忡地告诉他,女儿这学期几次考试都很不理想,名?次一次次下滑,自己还在她的书包里找到这种东西。
妻子拿到祁斌面前的就是那个粉红笔记本。在?大人的认知里,孩子的笔记本里只应该有学习内容,什么明星贴纸、卡通贴纸都会干扰学习。女儿的这个?笔记本里全是与学习无关的东西,尤其是那些?人头,阴气森森的。
祁斌将女儿叫出?来,把她狠狠骂了一顿,她看到本子在?祁斌手?上,立即要抢,祁斌觉得她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气急之下竟是扇了她一巴掌。
她哭着喊道:“你总是这样!什么都是我的错!”
妻子来打圆场,把本子为祁雪媛要了回去,祁雪媛也保证,以后不会用这个?本子了。
海姝说:“所以我给你看鞋厂的照片时,你已经想到了祁雪媛的笔记本?”
祁斌沉默半晌,点头,“是。”
海姝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我后来跟你说?,你可以不用将什?么都憋在?心里,你是不是到现在也不会告诉我?”
祁斌别开视线,没有回答。
海姝最烦的就是这个年龄男人莫名其妙的固执和沉默,祁斌无疑是个?优秀的警察,但他和很多警察一样,下意识就把家人放在很轻的位置,这是另一种自大。
海姝知道祁斌就是这样的性格,想了一天,能想通找她交流,已经算是突破了,只得暗自消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问:“本子不是还给祁雪媛了吗?你怎么又拿到了?你又骂她了?”
祁斌说?:“他们学校组织素质拓展,她大前天就不住在家里了。本子没带走,就在?家里。”
海姝的眼皮不清不楚地跳了一下。素质拓展,这项活动她知道。
滨丛市每一所高中都会组织学生去郊区的素质拓展基地,一般都是在?高一,一去就是一周,学习诸如饲养鸡鸭、编织、种花种树、晾晒茶叶之类的技能,比军训有趣得多,因此很受学生欢迎。
但基地都是民办的,又几乎全在?山上,不像军训那样安全。
海姝连忙问:“祁雪媛和你们联系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