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屿说:“更早更晚没那么重?要,谁想到?的也不重?要,在粉梅这个案子上,你们刑警和我们特勤是一体的。非要说谁更重?要,那也是?温法医,不是?我。”
海姝点头,“温老师牺牲最大。”
“棉姐是他的责任。”谢惊屿说:“他放不下?。”
“嗯。”
再次安静,像是?谁也想不出接下去该说什么。真奇怪,海姝想,我明明有很多话要跟他说。
半晌,谢惊屿动了下?身?子,似乎是?想回去了。海姝转身?,“你说,你比我冷血,应该是你来做出那个决定。”
谢惊屿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海姝,半开玩笑道:“你知道,我们特勤都喜欢抢人头。”
海姝摇头,“你要是?真的冷血,不会为我考虑这么多。”
谢惊屿唇角很轻地动了下?,因为?海姝没有顺着他的玩笑说,而他接不住这句认真的话。
海姝说:“谢谢。”
谢惊屿侧向另一边,几秒后?又笑着转回来,“我就是?,忍不住想要保护你。”
他越说越不自在,右手抬起来,像没处放似的挠了下后脑,“就算我知道你早就是?队长,什么?困境你没面对过?该让温法医去,你不会优柔寡断。你……你其实不需要我??????来保护了。但我还是?……你就当我忍不住吧。”
海姝再次摇头。
谢惊屿不懂她摇头的意义。
海姝走近一步,说:“需要的。”
谢惊屿眼中的光倏然一驻,海姝重?复道:“需要的,我很高兴。”
沙漏(01)
01
谢惊屿讶然, 有些机械地?抬起手,好像不知道该回应一句什么。
海姝却忽然笑起来,将他的手轻轻打掉, 然后勾住他的肩膀, “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特勤就在我身边,为我所用, 我不近水楼台先得月,使?唤使?唤他, 让他当个保镖,我是不是傻啊?”
谢惊屿松弛下来, 假装不满地咕哝:“你这么凶, 说不定需要?保护的是我。”
“没问题啊。”海姝拍拍,“军警一家亲嘛。”
谢惊屿笑道:“这话也被你学去了。”
两人胡扯了一通,时间?不早了, 谢惊屿提议今晚去海姝家吃饭。
海姝说:“吃饭可以, 但为什?么是我家?”
谢惊屿说:“我都出了劳力了, 你还要?我出水电气?”
海姝一笑,“还挺有道理。”
天鹅湖畔小区的名字虽然有点咯噔, 但配套设施确实没话说,旁边的超市能解决几乎所有生活所需。海姝看到谢惊屿买了一堆她?平时根本用不上的调料和厨具,连忙叫停:“你是要去我家筑巢吗?”
谢惊屿身为厨子, 拥有对厨房的绝对话语权, “相信我, 这些都是今晚需要?的。”
海姝说:“你家不是有?上去拿一趟不就完了?”
谢惊屿说:“来回奔波会影响我们大厨的发挥。”
看在吃人嘴短的份上, 海姝心想:那也?行吧。
这个季节河鲜开始肥美, 海姝是个什?么都能吃的,随谢惊屿做。谢惊屿便去杀了一条鱼, 又称了二十来只虾。在海姝眼中,鱼是最难做的,她?顶多买预制酸菜鱼。谢惊屿段位比她?高,那也许今晚吃水煮鱼?
但谢惊屿却去拿了盒孜然粉,“正好买的烤盘还没用过。”
海姝震惊,“你要做什么?”
谢惊屿抛了抛孜然粉,“不是很明显吗?烤鱼啊。”
海姝说:“你?会烤鱼?”
谢惊屿笑道:“大惊小怪。”
这不怪海姝大惊小怪,烤鱼这种菜,不是外面大排档才有的吗?自己在家也能做?
回到家,海姝看谢惊屿穿上围裙,正儿八经开始料理鱼了,觉得今天这菜太豪华,她?也?得小小炫个技。
发现海姝靠近水槽里活蹦乱跳的虾,谢惊屿警惕,“你要?对我的虾做什?么?”
海姝自信满满:“小事,我来做虾。”
谢惊屿:“做什么风味?”
海姝:“虾还能什么风味?白灼啊!”
要?说海姝的拿手菜是什?么,那必定是白灼虾。虽然她很少开伙,能吃食堂绝不买菜,但偶尔也?会有健康管理意识,吃点蔬菜沙拉鸡胸肉虾肉什么的。可鸡胸肉太难吃,黑椒牛排需要?腌制,最轻松的只有虾,起锅烧水,下虾,咕嘟咕嘟,红了,开吃。
没有任何技术,也没有任何感情。
听海姝说完,谢惊屿眉梢挑了挑。
海姝说:“你这是不屑的意思?”
谢惊屿说:“不,我只是觉得,偶尔吃点朴素的也不错。”
海姝觉得“朴素”一词用在这里似乎不是什?么好话,遂逼问:“那你本来想做什?么?”
谢惊屿一副小子不才的谦逊模样,“浅做一个香辣虾而?已。”
海姝听见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很给面子地?丢下一水槽虾,“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无所事事的海姝重操旧业,又打了一大瓶果汁,不过用的不再是橙子,而?是应季的草莓,还用隋星说的方子,在里面适当加入浅度酒、乳酸饮料、冰块,装在玻璃瓶里十分养眼。
鱼虽然难做,但花的时间?其?实不多,不像煲汤什?么的,轻轻松松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谢惊屿端着烤盘上桌,鱼像大排档一样被?剖成两面,平铺在辣油和作料上,大红的辣椒和密密麻麻的花椒,看?一眼舌头都发抖。旁边还点缀着香菜洋葱,藕、魔芋、土豆之类的蔬菜也?码在周围,浸透了味道?。
海姝没忍住一通拍,又听见厨房传来滋啦爆响——是谢惊屿在炒香辣虾。
海姝将她?的自制饮料从大玻璃杯倒进两个小杯子,盛好饭,等着谢惊屿把香辣虾端出来。
丰盛得不像家常菜的一餐,两人在烤盘上碰了碰杯,开吃。
谢惊屿买的是无刺鱼,只有中间?的大刺,因此吃起来非常方便,虾在炒之前用油酥过,虾壳已经脆了,能和肉一起吃掉。
虽然在享用美食时说起工作是很煞风景的事,但吃到后来,已经是酒足饭饱的状态,不过还能放慢速度继续吃,海姝和谢惊屿都不想结束这一顿,不约而?同聊起案子。
就当是饭后随便聊聊,没在市局那么正式。
“上次你说要去调查孔平远和桑切斯的熏香,查到什?么没有?”海姝挑起一根劲道?的甩面。
谢惊屿正在喝草莓酒,点点头,“时间?很紧,后来不是去寒原市了吗,只笼统地查到那种香是国一个叫客根邦的地方使用的,特别小众。客根邦你知道?,在国南边,这几十年来就没什么好日子,武装冲突没断过。”
海姝若有所思?,“客根邦……桑切斯和孔平远看?外表的话,倒都有可能是国人。”
谢惊屿说:“桑切斯有a国和g国双重国籍,他似乎没有去过国。”
海姝说:“他一看就没有白人血统。不过他家缠万贯,只要?钱到位,更改国籍不难。”
谢惊屿放下杯子,“你知道我最在意的一个地方是什?么吗?”
海姝抬眼:“嗯?”
谢惊屿神情渐渐沉下来,“龙叔曾经在国执行过任务,而?且时间?不短,有一年?多。”
海姝心脏顿时提起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