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但福公公差不多知道了他想问什么,便主动给他说道:“昨个儿是段秩把您送回来的。段秩这人,看着不好相与,对皇上倒是万分上心……”
周归心的猜测成了真,两眼一黑。
他还跟段秩吵着架呢!段秩对他这般,他还要不要给他道谢啊?他道谢就显得自己很好哄,不道谢又显得格外不知礼数。
这个段秩,天天做一些让人为难的事情。
那边福公公还在絮絮叨叨地叮嘱周归心:“皇上,您也不要怪老奴多嘴,老奴虽然不及皇上英明威武,聪明伶俐,但好歹在这宫中过了那么多年……我看那段秩是个心思城府极深的人,他对您,可能有点不安分的想法……”
周归心这会儿还想着自己的事情呢,完全没听福公公的念叨。倒是福公公一抬头,看见周归心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说的话让皇上不开心了,连忙着急忙慌请罪。
“是老奴多嘴了,请皇上责罚——”
他这番大动作总算惊醒了沉浸于自己思想中的周归心。周归心一回过神来,就看见福公公给自己跪下的样子,他连忙把福公公扶了起来,哭笑不得:“不关福公公的事情,朕方才不过是在想别的事情罢了。”
福公公看他确实没有生自己气的样子,才算放下了心,又问∶“早膳刚做出来,热乎着呢。皇上可要用膳?”
周归心今天还要去上学,便点了点头:“去吧。”
他洗漱完,去到餐桌的时候,苏青竺和段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周归心和段秩对上了眼,光速撤开了目光,坐到主位上,不看他。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皇帝的面子就是很重要的事情嘛。
苏青竺在剧情里倒贴段秩倒贴得厉害,心底其实烦死段秩了,一看他俩这情况就知道段秩这白月光给了段秩不少闭门羹吃。他对段秩吃瘪的事情相当乐见其成,连带着对周归心也好感了不少,便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心情颇好地看八卦。
段秩见周归心不理自己倒也不着急,一直安静地吃着饭,他不说话,周归心也不会主动找他聊天。于是一顿饭吃得尤为安静。周归心昨天晚上吃了不少的小吃,现在也不太饿,没吃几口就饱了。
他刚准备离桌时,手腕被人轻轻握住了。
这熟悉的触感,周归心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别别扭扭地转过了头,和还坐在凳子上的段秩四目相对。
段秩见他看过来,方才徐徐开口:“皇上,今日晨读太傅要收作业。”
玩了一晚上,一点作业没写,还转头就睡的周归心:“……”
完蛋了。
和好
周归心神情不定,隐约有几分要晕过去的样子。他动了动嘴,几番开口又咽下,看起来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以至于一时忘了把手从段秩手里抽出来。
段秩见差不多了,轻飘飘地开了口:“我写了两份。”
周归心怔了一下,旋即意识到了什么。
段秩眼里浮出了几分笑意,拉着他的手,明显是有备而来:“皇上,你就原谅我吧。”
周归心:“……”
好奸诈的手段!
他别扭地看了段秩一眼,小小地哼了一声,没说什么,手动了动,轻轻回握住了段秩的手。
段秩眼中笑意更甚。
满心看热闹结果看了个寂寞的苏青竺:“……”
他妈的,这个段秩!
这件事情算是得了解决,但是周归心去上学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安心,在车上时坐立难安的,眼里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担忧和心虚来。
段秩察觉到了他的焦虑,试图说点什么来安抚他,只是周归心现在什么也听不下去,他煎熬了好一会儿,到了学校,立马便从车上跳下去,一路小跑到了太傅的办公室。
他跑得快,段秩和苏青竺一时都没追上。
周归心进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只有太傅一个人,太傅正捧着书不知道在查看什么,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他桌面上养的小花蔫蔫的。
听到声音,太傅从书中抬起了头,有些意外:“皇上,您怎么来了?”
周归心从门口踟蹰了一阵,慢吞吞地移到了太傅的面前,支支吾吾着不肯说:“太傅……”
一般周归心这样的时候,就是做了什么坏事,或者惹了什么麻烦。太傅挑了挑眉,把书放在桌面上,主动走了过去。
太傅比周归心高了一头有余,站到周归心面前,逆着光,打下来一片阴影,自带一种可怕的压迫感,周归心心跳得快了些,怯生生地抬头看了眼太傅,又迅速低了下去。
“皇上,”太傅悠哉悠哉地开了口,“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朕……”周归心声音细如蚊讷,渐渐地只能看到嘴动却听不见声音,“朕忘记写作业了。”
太傅的扇子一下又一下地打着掌心,听到周归心耳里却像是一下又一下地打着他的心,太傅声音清朗温润,:“皇上,臣听不见。”
“太傅,”周归心咬了咬牙,窜到太傅身边,可怜巴巴地撒娇,“太傅,朕昨日好累。”
太傅面对周归心的撒娇岿然不动:“嗯,然后呢?”
周归心∶“……”
他看了眼还在微笑的太傅,心有戚戚,这样一对比下,还是段秩好,他给段秩撒娇段秩什么都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