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近期蔺闻惜在做的事。
蔺闻惜忙着要收回蔺家一半掌控权的同时,还不忘阴阳怪气蔺楚熙,时不时添油加醋,八卦蔺楚熙的私生活混乱,千万不要和他介绍的人认识,可谓是不遗余力地给冬霁上眼药。
被蔺闻惜天天说,冬霁脑子嗡嗡。
他不得不推掉公寓其他几位邻居盛情邀请的饭局。
重启世界,已过三月。
冬霁连漂亮男生的小手都没摸过一回!
蔺闻惜愣了下。
他喉咙酸涩,沉甸甸的。
他早该想到的,现在的冬霁就是更偏向蔺楚熙。
前世,哪怕蔺楚熙是被冬霁送进监狱里……可他们在此之前,足足有五年的美好温情时光,是上下级、友人、兄弟。
重生一次,他们认识得更早,先一步奠定了情感基础。
和他这个,只有半年温情快乐(如今不到一个月)的人相比。
孰轻孰重?答案分明。
蔺闻惜强忍颤栗,开口:“冬霁,你很讨厌我吗?”
冬霁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内心的答案说出口,将无法继续“反派人设”,可他需要完成反派任务,返回主神空间,汇报系统的失踪,重启世界的怪异……
他不能说。
蔺闻惜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很快就要获得蔺家一半话语权的胜利者。
他脸色苍白,勉强地弯了弯嘴角。
“……是因为我骗了你吗?”
冬霁看着他。
他心里闷闷。
看到蔺闻惜,心开始软,同时,觉得生气:你一个大人,干什么老是做出这幅让他怜爱的可怜样子!
冬霁好生气!
但他还是说:
“不是。我也是带着目的接近你,欺骗你。所以,扯平了。”
高高的、漂亮的大男孩,眼睛似盛着星光的湖水。
这一次,他根本没来得及对蔺闻惜作出任何坏事。
年轻友人说着谅解的话,说完后面的话:“只是,你很怪,为什么老是想管我的私生活?”
蔺闻惜怔住。
他看着冬霁皱起鼻子,闷闷不乐地瞥他,重复强调:“这很不好。”
大大脚掌的小狗拟人化,用闪闪亮亮的眼睛瞪人。
企图做出凶恶模样。
事实上,根本不可怕,萌得叫人说不出任何话来。
蔺闻惜不做声。
他放任胸口蔓延着温暖的情绪,想,上一世,冬霁有过这样的情绪表达吗?
应该是有的。
只是,每一次,蔺闻惜都将他的凶恶当作真实。
他只会回以厌恶的冷视。
他从不关注那双清澈的、圆圆的眸子下,藏了一个小小的孩子的灵魂。
京市,迎来盛夏的第一场暴雨。
大颗大颗的水珠砸在大厦玻璃,留下一串湿痕,很快,被更急促、更大颗的雨水覆盖。
蔺楚熙心浮气躁。
他坐在办公室老板椅上,心情很糟。
祝烨动了雷霆手段,拿下蔺老头死前住的医院病房里的护工,借此胁迫,让他吐出蔺家的一半话语权。
他定了限期,半个月内,要解决掉这件事。
蔺楚熙没有蔺闻惜那么可靠的舅家,眼下,只能拖着时间,捏着鼻子,强忍怒意,等待半月后签合同,让渡权力。
东西吃进肚里,硬要分出一半给仇人。
蔺楚熙怨气深深。
更恶心人的是,蔺闻惜并没怎么出面,他似乎有别的事情做,并不将“要权”这件事放在心上,几次商谈,没见他的面孔。
一想到这,蔺楚熙咬牙切齿。
他最反感的就是蔺闻惜从没把他当对手的轻视。
蔺闻惜这贱人。
蔺楚熙从来不吝于以最坏的、最脏的字眼来辱骂蔺闻惜。
办公室里传来他的污言秽语,末了,缓了缓,打电话给冬霁。
接电话的速度很快。
蔺楚熙之前打过电话,没通,后来才知道,当时冬霁在上课。
他找他要了课表。
于是,再打电话,都是按照课表里的空闲时段来打。
冬霁:“老板?”
背景音是校内年轻人们的欢声笑语。
蔺楚熙:“你在干嘛?”
冬霁顿了一下,“今天举办室内音乐节,我在看。”
蔺楚熙:“行吧。”
他听着冬霁的呼吸声。
这年轻人的声音清亮,很有辨识度,呼吸声柔和,棉花一样轻软。
蔺楚熙挠挠耳朵,他踏入正题:
“他舅舅回国了。”
冬霁答:“好,我知道。”
这电话内容实在没啥营养。
蔺楚熙问他吃饭没,大学生活有不有趣,冬霁一五一十地答了,他热情分享,说大学生活比他想象中的美好。
“我以前从没想过大学生活是这样的。”
冬霁陷入回忆,他想到上一次任务里,疲惫的、战线极长的学习知识之路。
记忆绵里藏针,淬着不愿回忆的艰难。
蔺楚熙压根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他好奇问:“特好玩?”
没正经上过大学,靠蔺家人脉上了两年国外本科的蔺楚熙,不晓得国内本科生的校内生活是什么样的。
冬霁大方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