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玉牌牌。”赵大有难得没呛我,她把那块玉佛牌从乌那格胸口捞出来,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看,眉头紧皱,“这个玉佛牌我之前在船上看到过。”
我一愣:“什么船上?这还是批发的?”
赵大有摇摇头,脸色凝重地看着我:“这个玉佛牌,龙女号上头有个叫王昊的也有,一模一样,之前我看到过。”
我想到乌那格说这块玉佛牌是他父母给他的,又想到赵大有故事里的“血债血偿”,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正要说话,一旁的杨光忽然轻轻地呢喃了一句:“菩萨杀人了”
我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两只眼睛都瞪大了,面如死灰,同时浑身抖得越来越厉害,嘴里念叨不停:“菩萨杀人了,菩萨别杀我,菩萨杀人了,菩萨别杀我”
赵大有一看到杨光就火大,骂道:“属复读机的嘛?叫他闭嘴。”
我想到之前杨光突然发狂时的表现,心知不好,立马将杨光按在地上,但这一次杨光却不像是要暴起伤人,而是突然开始口吐白沫,死死盯着乌那格的方向,浑身颤抖不停:“菩萨杀人了,菩萨别杀我!”
赵大有这时也感觉出不对,站起身:“不对冯默!他癫痫发作了,你赶紧往他嘴里塞个东西!”
我心想真是邪了门儿了,到了这片海边一个两个的都会癫痫发作,乌那格也是,杨光也是。我压住杨光,将麻绳的头塞进他嘴里,但已经迟了,杨光像是咬到了肉,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紧跟着他讲话都含糊不清起来,两眼翻白地还在喊着:“菩萨杀人了,菩萨杀人了。”
我难以置信杨光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我甚至都能听到他浑身骨骼在响个不停,最后他嘴里吐出的血越来越多却还要说话,整个人被呛的痉挛起来,我实在没办法,只能直接将人打昏。
赵大有满脸震惊地冲过来:“怎么回事,他是中毒了吗?”
我试了一下杨光的鼻息,虽然还微弱但好在没死,皱眉道:“现在没办法了,只能和舟山那边求救,他船上的无线电应该已经修好了他们两个都得立刻送医院。”
我把麻绳从杨光嘴里抽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几乎快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赵大有试了一下船上的无线电,好在还能用,我们和舟山方面求救后,他们最快得要一个小时才能赶到,在这期间我们只能等。
我和赵大有把杨光和乌那格都放平,赵大有皱着眉盯着乌那格看了一会儿,道:“你不觉得,刚刚杨光那些话是在对他说吗?”
我回想起刚刚杨光的样子,从头至尾几乎都在死死盯着小萨满,以至于他快把自己的舌头嚼下来都浑然不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和赵大有大概讲了一下之前我和乌那格是怎么上了杨光的船,他又是怎么被我发现有鬼的,现在看起来,杨光确确实实知道乌那格这块玉佛牌的来历,只可惜他一看到那块玉就会发疯,也讲不出什么门道。我想了想道:“按你这么说,船上也有人和乌那格有一样的玉佛牌,这小子又和我说这个玉是他爸妈给的,总不会这么狗血,他们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赵大有抱着膝盖,怔怔地看着一块地面发呆,拳头捏得发白:“我没看清最后在甲板是哪几个人的尸体,我只看到了林美宣的脸,但是如果说王昊没死”
赵大有抬起头来看着我:“假设杨光说的是实话,他真的是一直在那个房间里没有动,那在当时,整艘船上除了我们六个人和杨光,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时候所有人都在甲板上,我们六个人都在,结果却有人断掉了发电机。”
赵大有看向乌那格:“最后甲板上只有四具尸体,还有一个人活着,这个人要不也是受害者,要不就是和船上那个多出来的人合谋,一同害死了其他所有人。”
我皱起眉:“你的意思是?”
赵大有冷冷道:“前几天我们的饭都是王昊做的,如果是他给那些人下了毒呢?让人出现幻觉再精神错乱,这种情况下再加上一个和他里应外合的人,他们轻易地就能把整船人都杀死,把我丢在荒岛引诱来救我的人,紧跟着又找上了你”
我这时才明白赵大有的言下之意,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之前乌那格死乞白赖非要跟着我,我原来想过很多,甚至怀疑过他对老子有什么想法,但偏偏没想过这种无间道的情况。这个小骗子到现在说的话究竟有几句是真我完全弄不清,但如果他真的是抱有其他目的找上我的,那事情的本质就可怕多了。
赵大有神色冰冷:“杨光突然变成这样也不会是偶然,很有可能是有人要杀他灭口,让他慢慢精神失常,你想想,这几天他除了接触你,还接触过谁?”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更觉出不对来,乌那格自称是萨满,他会不会用邪术我不知道,但是杨光确实是从第一次见他就开始不对劲,如今又突然犯病犯到差点自杀的地步,这中间的巧合太多了一点。
赵大有看我不说话,皱眉道:“这些人都是亡命徒,之前整船的人都死的不明不白,我估计尸体都给他们丢进海里喂鱼了,死了这么多人,这个事儿我不可能轻易放过去,先把他绑起来,一会儿等他醒了之后我们再盘问他。”
我看着乌那格惨白的脸,也不得不承认赵大有说的有理,杨光突然发病,如果不验明身份,之后再遭殃的就可能是我们,我找了一条细一点的麻绳将乌那格捆起来,为防止他难受,所有结都是活的,挣扎才会收的越来越紧。
赵大有提出要查一下他的手机,结果乌那格身上却只带了那只iphone,我本以为开机锁会是脸或者指纹,结果却都不是,而是一种复杂的全键盘密码锁。但凡乌那格是个说普通话的还能猜一猜汉语拼音,但偏偏他是个蒙古人,我和赵大有试了几次就放弃了,不得已,只能默默地围坐在乌那格身边,等着他醒过来。
。 狐狸
乌那格醒的比我想的要快,他这种体质我过去简直闻所未闻,体温跟个空调一样,忽上忽下,躺一会儿就恢复正常。
“冯大哥?”
乌那格刚醒,明显还搞不清楚状况,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身上的绳子发愣,赵大有毫不客气,冷哼一声:“你别怪我们绑你,讲清楚你到底是哪个,我们就把你放开。”
乌那格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们一眼:“什么我到底是哪个?”
我叹了口气:“她的塑料普通话讲起来太费劲儿,意思就是,你到底是来舟山做什么的,又为什么要跟着我。”
乌那格眨眨眼,脸上终于又透出了一点之前他在我面前装出来的傻愣劲儿:“我之前不都说了吗,我是收到一个包裹,是大鱼墓考古队寄来的,来这儿是为了搞清楚是谁要害我。”
“你身上那个玉牌牌呢?从哪儿来的?”赵大有咄咄逼人。
“不是,你们要问这些绑我做什么?冯大哥,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吗?我又没害你们。”乌那格有点不舒服地扭了两下,随即他身上的绳子便箍紧了一点,他艰难道,“我这个玉佛牌是我爸妈给我的,我从小就有。”
赵大有明显还是不相信他:“你爸妈是谁?”
乌那格神色一僵,至此脸上终于有了一些不快,皱眉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凭什么?就凭你被绑着。”赵大有脾气上来,冷笑道,“老子一船的人都给人害死了,你身上这个玉佛牌和船上一个可能杀人的一模一样,你说老子为什么绑你,为什么问你啊?
乌那格很快反应过来我们是在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