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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1 / 2)

大周有海贸,海商出海到番邦做买卖,到底不同于海路运输。

程子安并非一拍脑袋,提出此种看法。

漕运被一群地痞混混掌控,漕运帮向来名声赫赫。

这一切,皆因为他们掌控了天下的河道,一家独大。

历朝历代中,只有元朝有海上运输。

既然元朝能做到,大周的海船,程子安已经见识体验过,拿来开辟海上运输已足够。

即便无法彻底消灭漕运帮,程子安也没想过要彻底消灭他们,不然就剩下海运一家独大,换汤不换药而已。

引入竞争机制,能将漕运这块臭不可闻的脏东西清理大半,海上运输也有了牵制。

另外,程子安以为,大周境内的海岸线如此长,却没有一支强有力的水师,实在是太危险。

南召的海贸,不输给大周。若换作他是南召的天子,早就从海上出兵,将大周吞并了。

以大周现在的国库状况,程子安没提水师的事情。提了,圣上一听肯定心动。

钱粮从何处来?

当然是征税,大周百姓身上肩负的赋税中,有一项不定期收取的兵税。

兵税就是要打仗,备战时,朝廷会向百姓征兵征粮。

摊派当然落不到贵人官身身上。

放眼天下,有几户平民百姓家中,能拿得出来余粮余钱?

圣上凝神深思,道:“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不过,你提出了漕运的解决方法,那损失的粮食呢?”

程子安眨了眨眼,颔首垂眸不语。

圣上被噎住,懊恼地道:“反正此事交给你,你给我查清楚,把粮食弄回来!”

程子安见圣上耍赖,他可是耍赖的祖宗,当即苦着脸道:“圣上,臣是水部的侍郎啊,如何去查户部丢失的粮食?”

圣上呵呵,冷笑道:“政事堂只三个宰相,你莫非想要入政事堂?”

程子安心道政事堂啊,未尝不可,面上却惶恐地道:“臣不敢,万万不敢!”

不过,他现在这个年纪,入政事堂那就是甘罗第二了。

程子安哪能不知,圣上就算提他入政事堂,也是为了用他这把锋利的刀。

谁死谁活,端看自己的本事了。

程子安从来不怕被当做一把刀,只要他这把刀,砍向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这群混账。

圣上哼了声,道:“你倒是实诚,不过,粮食之事,甚是重大,不得不查啊。”

程子安道:“圣上,臣有个方式,不知圣上以为可妥当?”

圣上神色一喜,道:“你且仔细道来!”

作者有话说:

96 九十六章

◎无◎

程子安道:“臣以为, 此事牵涉面甚广,以臣的资历,臣会寻如王相, 明相, 郑相,连同刑部, 户部, 甚至于大理寺一并查案。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他们, 亦可参与其中。多部联手,查得也快一些。”

将政事堂拉出来,并非程子安真正目的。将背后的几个皇子推出来厮杀,才是他的用意所在。

政事堂的几个相爷做事,再身居高位, 做事始终束手束脚。

几个皇子则不同了,他们为了抢大位,自然不肯放过任何攻讦对方的机会。

兄弟之间太过熟悉,背后使出的计俩, 彼此都清楚得很。

三人都不干净,以前巧妙地维持着平衡。

一旦推出一件事来, 任何的一方, 都会推波助澜,尽全力将对方踩到脚下。

另外最重要一点,如若派相爷领头查, 背后肯定会遇到来自皇子的阻力。

相爷岂敢动皇权, 跟圣上的儿子叫板。

如果都是皇子, 一样权势滔天呢?

何况, 只要三个皇子一起出面, 肯定有两个会天然结盟,联手连对付另一人。

如此一来,常平仓的事再大,背后势力牵扯再广,都会被连根拔起。

估计到时候,京城会血流成河。

血流得多了,才会震慑住那些胆大妄为伸出去的手。

粮食是百姓活下去的保障,粮价哪怕涨一个两个大钱一斤,对于穷苦百姓来说,都算是巨大的负担。

何况,各地常平仓的粮食,除了平抑粮价,还有个最重要的用处,就是赈灾。

靠天吃饭的时代,哪怕多下一场雨,多出几天大太阳,百姓的收成,都会受到影响,面临着饥荒的境地。

粮价不能乱,常平仓中,必须有粮食!

哪怕是陈粮,混着石子,也能勉强填饱肚皮,好过吃树皮观音土!

程子安也不怕圣上会起疑心,怀疑他怂恿皇子们自相残杀。

有些事情很微妙,圣上自己从兄弟们中厮杀出来,登上了大位。

但轮到自己的儿子们时,他就开始天真了,幻想着儿子们能兄弟友恭,选定一个继承人,其余的兄弟会齐心协力辅佐。

纵观历朝历代的皇帝,对待兄弟与儿子们的差别,莫不如是。

常平仓粮食之事,的确交给任何一人,圣上都不会放心,生怕上下坑壑一气,最后查不出个名堂,不了了之。

但又不得不查,欠兵营的粮草日久,再不拨付,将士哗营的话,比起朝堂上的文臣打嘴仗斗争,要来得更猛烈直接。

圣上神色若有所思,犹豫道:“这般一来,阵仗着实太大了些。”

程子安觑着圣上的神色,猜到他心里已经渐渐动摇,并未趁机加把柴,而是朝着反方向说道:“臣到底年轻,常平仓之事,臣并不了解,估计是想得太过严重,圣上,臣不知天高地厚,着实没别的主意了。”

圣上手指敲打着御案,沉思了会,心中主意渐定。

程子安自称年轻不知天高地厚,他都能看出常平仓的不妥,聪明人那般多,如何能看不出来。

端看是在意朝局乱,还是天下乱。

圣上掀起眼皮,睨了眼程子安,道:“水部几个郎中下去州府,可有消息传来?”

程子安心思微转,道:“还未曾有。臣以为他们在京城日久,出门时车马劳顿,赶路太辛苦,走得慢一些也情有可原。”

圣上听得无语,瞧他这话说得,又在指桑骂槐了!

他从京城赶去益州府,再从海上绕了一圈回来,只不过花了大半个的功夫。

不过施侍郎来回奔波,人的确已经快脱形了。施二亦是

咦,施二同程子安一样年轻,听说他在府里要死要活的,太医院的太医已跑了无数次,太医院都快被搬到侯府去了!

真是一群混账!

圣上脸色不大好,先让程子安回去歇息,唤来许侍中,厉声道:“该到请平安脉的日子,人呢?去哪儿了?莫非太医院的太医,认了新主子?”

许侍中愣了下,忙道:“奴这就去太医院传旨。”

太医院得了许侍中传了圣上的旨意,都是聪明人,领会到了上意,永安侯府再来请,被婉拒在了门外。

施侍郎同施二,无论真病假病,皆不敢再病。

从侯府飘出的药味,恨不得京城都能闻到,回到衙门老老实实当了差。

那些施侍郎如何委屈,大度,程子安是白眼狼的风闻,突然就散了。

朝中,亦动作不断。

圣上着令王相,明相,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同刑部,户部,大理寺携手,巡查大周各地常平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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