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热搜上的那些照片,她看沙发上人的目光冷却了些,本想转身就走,可看到他的手大刺刺地垂在一侧,她看着觉得别扭,慢慢蹲下身,轻轻地拖着他的手臂要将手放回沙发上。
“谁?”
她的动作还是惊醒了驰渊。
男人的双眼带着将醒的茫然,嗓音暗哑。他的视线似乎定在她身后的茶几上,又似乎在她脸上,茫然的眼神已经恢复清明,只是也越发淡漠。
夏元满没想到他突然醒来,一时间忘记拿开手。
她的手还覆在他手臂上。
她直愣愣地看着他,话也不记得回。
“夏元满?”他声音带着哑意,视线向下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
时间被无限拉长,画面一帧一帧地甚至卡顿起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一时只听到外面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一声猫叫。
喵喵几声,轻柔却又扰人心田。
“你的手……”
驰渊的视线聚焦在她手上够久了,终于出声打破沉默。
“对不起。”
夏元满僵硬地收回手,站起身,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在过去的十年里时刻关注着他,可那只是单方面的,他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吧。现在他们只是一对领了证的陌生人。
想到此,她瞥见地上的烟灰缸,昨天打碎的东西现在张牙舞爪地四散开来。
“我先收拾一下。”她指着一地碎片,已经走去找打扫工具了。
“不用,我叫阿姨过来。”驰渊蹙眉,“等下马上要去老宅吃饭。”
“不碍事,马上就好。”
夏元满已经麻利地拿着扫帚开始打扫起来。
你睡主卧
驰渊盯着她躬身的背影看了一会,女人身姿纤薄,一字肩白色连衣裙,裙子在腰部两侧镂空,平滑的腰部线条堪堪入了他的眼,晃人心神。
刚刚醒来时看她墨色般的黑瞳,昏沉的脑袋就瞬间清醒了。
这双眼黑白分明,自然清透,随时能吸引人一探究竟。
夏元满手脚快,转眼已经将碎片尽数收拾好。
驰渊的睡意彻底被驱散,脑中清明起来,他瞥见客厅地板上孤零零的行李箱,到底还是问出来。
“就这点东西?”女人东西都多,她搬过来却只带了一个箱子,就像是来出差。
夏元满归置好扫帚,准备过去提箱子上楼。
“我东西不多。”
一时间,房间内只有她踢踏的脚步声在回荡,屋顶高悬着的水晶灯不开灯都泛着冷清的寒光。
行李箱太大,她卯足了劲提着箱子,抬头看着十几级楼梯有些发懵。
“我来。”
男人干燥有力的大手攀上箱子,手指轻擦过她的手背,她的心跳刹时加快。
夏元满手指松开,他稳稳地接过箱子,轻松地抬步上楼梯。
她在身后注视着这人伟岸的背影,肩宽腰窄,腿又长,和十年前比起来多了一些沉稳,气势更加迫人了。
“不上来?”他在上面居高临下,挑眉问。
夏元满拾级而上,到了二楼她又犯难,到底该去哪个房间。
“你去主卧。”
驰渊直接将行李箱送到主卧,站在门边,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夏元满点点头:“谢谢。”
“等下回驰家吃饭,你知道吧?”他斜靠着门,漫不经心地问。
“知道的,大姐打过电话给我。”夏元满笑笑,迟疑了会才说,“先祝你生日快乐,礼物我没来得及……”
“不用,我不过生日。”
驰渊说这话时声音冷冽,说完就替她带上了门。
夏元满刚刚保持完好的笑脸顿时崩塌,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也没来由地感受到阵阵钝痛。
从进门开始,她尽量让自己不要犯错,常年经受严密逻辑训练的大脑一直在周密计算,该说什么话,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
她在别人面前轻松应对,唯独到了他面前总是计较自己的言行。
她不想露怯,更不想让他看出她暗恋他的端倪。
领了证,她更加不想让他知道了。
她先收拾行李箱,一打开箱子一个正方形的盒子掉出来。
刚刚说没来得及准备的礼物就躺在盒子里。
只是她觉得送不出去。
盒子被她收进衣帽间的最底层,上面盖了好几件旧衣服。
夏元满将东西都整理出来,也只占了衣帽间的小小一隅,她的东西向来不多,精简又精简,留下来的都是最经典又合用的。
不一会,她整理好东西开门。
整个别墅鸦雀无声,午间日光热烈,一切都被浸染在明晃晃的艳阳里。
似乎只差了一把火,就能点着这房子。
好在别墅的恒温系统够好,她感觉不到炎热。
夏元满嘀嗒的高跟鞋声显得特别落寞又孤冷,四下扫了一圈没见到那人的身影。
脚下的高跟鞋磨有点磨脚,她不想挨个房间去找人。
她手里拽着手机,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驰渊,楼梯上响起脚步声。
夏元满沉静的表情变了变,她放松嘴角,眼里带着笑意。
“准备好了?”驰渊在她身后说话。
一股淡淡的烟味飘过来,她回头时他嘴上已经没有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