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嫣尤有一种生死两茫茫的恍惚,她面上爬满雾红,瞧不起地指责道:“脏,你好脏……”
“你连那种地方都……”
她觉得自己当时怎么没晕过去,要是晕个一天一夜就好了,也不必再应付这可怕寡廉鲜耻之人。
“那地方怎么了?不是很美吗。”
见过美景的陆道莲理所当然地称赞:“它很好,就跟你害羞的时候一样,你不该引以为耻嫌弃它。”
趁宝嫣呆傻地愣在原地,陆道莲一把将她揽过来,贴着她耳朵道:“真的,你瞧不见它,我告诉你它长什么样。跟花似的,还有玉露,我尝的时候,比喝过的蜜都甜。”
“你也尝尝。”
他半哄半骗,朝她靠拢。
宝嫣是感觉嘴上一热,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但那是她已挣不开了,只能顺从陆道莲尝个新鲜。
事后擦嘴的时候,手里的帕子都快捏皱了,躲得离陆道莲好远。
屋外有人敲门,提醒吃食送来了。
陆道莲暂且放了她一马,但也不过瞬息,他提着食盒回来了,宝嫣缩在褥子里,一见到他出现,便如受惊的动物往里躲了躲。
“过来用食。”
对她做了许多过分事的陆道莲,显然脸皮比她厚度了,看宝嫣迟迟不动,还故意摆起脸色,“你不是饿了?不想吃,那我们就做些别的。”
宝嫣天生羞怯,更被毫不留情征服过,现下最怕的就是陆道莲再胡来点什么。
她期期艾艾地从榻上下来,每走一步微微踮着脚尖,仿佛随时准备逃命似的,站在离陆道莲不远处,和陆道莲商量:“我自己吃。”
这回绝不要他喂了。
休想再沾她一根毫毛,宝嫣边说边扯着衣角,想要自己看起来得体些。
陆道莲:“好。”
没想到陆道莲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宝嫣还疑心他有鬼,但为了让她放心,陆道莲还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宝嫣疑惑地张望他的背影,发觉他朝着桌案走去了。
真是假正经,他居然在厮混后,还想维持圣人君子的一面,伪装得像个十分好学的读书,去那磨墨在他作废的画卷上写字去了。
宝嫣心底偷偷耻笑鄙夷。
不过如此她也能安心吃一顿饭了,就让他去卖弄文采,少来扰她。
然而刚动筷不过两口,一道声音兀地从她背后响起:“好吃吗。”陆道莲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宝嫣感觉后背一痒,惊讶地抬眸,就发现他手上拿着一支沾了墨的狼毫,在她背上写写画画,笔尖游走,让她不得不动来动去,“别,你这是做什么。”
早先陆道莲就有想法了。
她那美人背,不沾点什么都可惜了。
“别动。”
陆道莲拿笔头点了下她腰窝的地方,还轻声训斥她,“让你别动,听不见吗。”
宝嫣若有所感的挺直了身子,更是放下筷子,捂住了嘴,这种羞涩的感觉,比在任何时候都要汹涌猛烈。
他怎么能用她的背写字?
“你在写什么?”宝嫣忍着痒,茫然地问:“我看不见怎么办。”她也想知道他写了什么。
可是陆道莲就是不说,他只在她不听话的时候,用笔头戳她,带点教训和提醒的那种,让她坐好,坐端正。
等到完笔以后,他根本没有书生对笔墨之类的尊敬,放肆地将狼毫随意一丢,按住她肩膀道:“因为你,我今日耽搁了修行。”
“等你填饱肚子,我们就去清修,让我看着你的背,念诵佛经,我念一句,你念一句。”
他捧着她的脸皮,爱惜道:“一定不可念错,念错师父便要罚你。”
宝嫣如今因他,对这些佛家道义全无信心,怎会想要诵经?还师父,当她是什么爱徒吗?
宝嫣眼中的不信任被陆道莲看在眼底,他毫不介意地将人捞起来,转了个方向,抱在怀里。
像先前他说的那样,履行承诺:“我先抱你用吃食。”
有他突然插手,宝嫣浑身都不自在,好在陆道莲说喂她,实际上还是让她自己动筷,但是这般宝嫣吃得也不痛快。
她觉着对方像她头上悬着的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而当她慢慢适应之际,她放松的身子骤然绷紧。
一双被迫泛着桃花的眸子,和一双漆黑冷厉的眼睛相对视,宝嫣被噎得上气不接下气,抓紧他的手臂,“你说,你说让我自己吃,你不动的……”
陆道莲嘴上答应,暗地里却使着坏,漫不经心地应:“嗯,我这不是没动?只是在外边转转,这也不行?”
所谓转转,就是死活不进去,在外边磨蹭吗?
这与隔靴搔痒又有什么区别?
陆道莲叫涉世未深、年纪轻轻的新妇知道,什么叫深闺险恶,什么又叫儿郎们一旦做起混账事来,最好别听别信。
宝嫣一直羞涩地埋头趴在桌子上,捂着嘴憋气,闷不吭声。
忍得肩头抖动,热汗直冒。
陆道莲坏心眼地问:“少夫人怎么不吃了,是饭菜不合口味,想尝尝别的了么?”
“浪费粮食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