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不堪重负落下的枝叶铺满了柏油路,狂风吹过,卷起呼啦作响的残叶,给盛夏时节的温度添了几分冷意。
阶梯教室的学生一个接一个起身,嘈杂的人qi0ngj谈声逐渐远去。
不到十分钟,空旷教室内所剩的人影寥寥无几。
裴妤侧头,身边隔着一个座位的卷发青年正在偷偷瞥向她。
这男生跟了她快半个月。
“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卷发青年和裴妤对上了视线,先是僵了两秒,不知作何反应,然后猛然把头低了下去,只余留一头毛茸茸的栗se发顶暴露在裴妤眼前。
耐心地等了会儿,低着头的卷发青年终于开口,声线抖着颤:“那个,学姐”
裴妤应他:“嗯?”
听到nv孩温柔的嗓音,那卷发青年在桌下垂着的手蜷紧了几分,鼓起勇气道:“今天下午,学生会有根据之前你说过感兴趣的课题研究讲座衍生活动,学姐去吗?”
裴妤思索了片刻,缓缓启唇:“关于两x二次分化”
“是是的!”
没等裴妤说完,那卷发男生立刻接了话,急躁又恳切。
空气中陷入了沉默。
盯着青年柔软的发顶,过了会儿,裴妤轻笑:“嗯,是挺感兴趣的。”
得到裴妤的回应后,卷发青年终于抬起了头,有些呆呆地对上了nv孩的目光。
nv孩今天穿着一身白裙,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笑时眼尾g起的弧度带着淡薄的攻击x。
很漂亮。
漂亮到一点儿也不像个beta。
裴妤看见他的耳廓渐渐泛起了红。
“不过,我现在还有事。”
面前的人直愣愣地看着她,没什么动作。
裴妤脸上笑容不变:“所以,同学,能麻烦你起身让一下位置吗?”
“哦哦好。”
卷发青年如梦初醒般地哦了两声,这才发觉自己坐在靠过道旁的座位上,慌忙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裴妤朝他点了下头,唇角弯了弯:“谢谢。”
出了校门,联系好的车辆已经等待多时。
只不过停的位置不太好,微高的石阶下,是大片的水洼。
裴妤犹豫了一瞬,踩了上去。
司机是个a,见裴妤上了车,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略微抱歉地解释“真对不住啊姑娘,这前几天暴雨太严重了,靠郊外这块路段是真不好找位置。”
“本来我是想提醒你”
“没关系,走吧。”裴妤淡淡地打断了司机的接下来的话,“我赶时间,麻烦师傅您快点。”
司机没想到裴妤的反应是如此的平淡,愣了下,转而笑呵呵地说:“行嘞,那就走吧。”
车子发动,尾气化成雾气般的黑烟,破旧柏油路上的水洼漾起极小的一圈波痕。
d级区,被社会边缘化beta的容身之处,这里几乎没有alpha和oga的存在。
再细点儿说,不过是一群所谓的“平民”凑到一块儿苟着活的地儿。
街边的住所窝的紧紧的,屋顶平缓到几乎没有起伏,街上的人群总是在不停地往前走,往前走
步影匆匆。
裴妤收回了盯着窗外看的视线,眼底情绪不明。
半倚在车坐上,阖上双眼,裴妤脑海里回想起卷发青年的话。
学姐,她连在这上这大学的身份都是伪造的。
至于活动,很可惜,过了今天,她再也没有机会踏入d级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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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后,裴妤怀中捧着束卷边弗朗,踏进了政府管控区域的一所高级私人医院。
nvalpha医生带领裴妤来到顶层的私人病房门口停下:“裴小姐,这就是祁总的病房。”
“好,谢谢。”
转身便要离开,裴妤脚步微动,叫住了医生:“等等。”
医生停下脚步,看向裴妤,nv孩垂眸,问:“现在他的病情怎么样?”
医生一脸歉意:“抱歉,裴小姐,有人吩咐过,暂时不能向您透露祁总目前的情况。”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需要裴小姐自己亲自去看看。”
金属的触感冰凉,裴妤呼出的气息渐渐有些不稳,她深x1了口气,缓缓按下了门把手。
映入眼前的景象令裴妤感到意外。
--病房内空无一人。
裴妤站在原地,双眸里罕见地闪过一丝茫然。
“怎么,裴小姐很失望?”
身后传来道略带讽刺的男声。
睫毛轻颤了下,裴妤抬眼,猝不及防地撞上一道冷厉的视线。
记忆中肆意张扬的少年身形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颀长挺拔的身影。
唯一不变的是那略带懒散的眉眼,约0还能窥见两年前的少年轮廓。
但也抵不住此刻的冷淡,疏离。
如此相像的一张脸。
x腔中的si寂开始不由自主地泛动,裴妤错开了视线。
两秒后,开口:“怪不得之前两次预约都错过了,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见他。”
“裴小姐连这点儿耐心都没有?”
“要是他根本就不想见你呢?”
“他醒了不会不见我。”
头顶传来的嗓音低沉:“你倒是自信。”
没人再开口。
或是有些熟稔的感觉涌上心头,裴妤稍抬了抬头,正对上眼底一片y翳的细长双眸。
是她的错觉。
看着眼前alpha熟悉的脸,裴妤有些恍然,她忽地想起一些尘封的过往。
大胆的少nv坐在alpha腰间,一点点b近温和的少年。
“为什么要拒绝,明明说过喜欢我的呀”
她迫切的想要在少年身上寻一个落实处,以此来当做未来与家族抗衡的底气。
alpha很难能拒绝nv孩sh漉漉的眼睛,
“喜欢的,很喜欢阿妤。”
下一刻,二人鼻尖相抵,呼x1缠绕。
alpha闭了闭眼,竭力稳住即将失控的信息素,他近乎克制般地在nv孩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少年轻喘着气:“现在还不可以”
“要等阿妤分化。”
再然后,裴妤也想起疼痛,后悔以及alpha撕心裂肺的质问。
疼痛的画面如同嚼蜡,想起时,nv孩心口处像是针扎似的密密地疼
裴妤忽然卸了力气,g涩的唇r0u相触:“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只是”nv孩的头缓缓地半垂下去,声音也慢慢变得微弱。
“想见见他。”
裴妤的后颈露了出来。
那是beta早已萎缩掉的腺t。
盯着nv孩看的alpha下颌线逐渐紧绷。
少nv的哭喊求救与眼前白净的肌肤逐渐重叠起来。
“短短两年,裴大小姐的转变还真是令人意外啊。”,alpha黑沉的眸子定定的盯着nv孩看:“我哥刚出事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来?”
裴妤默了会儿,说:“当时,我并不知情。”
“那之后呢。”
“两年的时间,裴小姐别告诉我,你记x这么差。”
张了张唇,望着那张与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