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用食。”
对她做了许多过分?事的陆道?莲,显然脸皮比她厚度了,看宝嫣迟迟不动,还故意摆起脸色,“你不是饿了?不想吃,那我们就做些?别?的。”
宝嫣天?生羞怯,更被毫不留情征服过,现下最怕的就是陆道?莲再胡来点什么。
她期期艾艾地从?榻上下来,每走一步微微踮着脚尖,仿佛随时准备逃命似的,站在离陆道?莲不远处,和陆道?莲商量:“我自己吃。”
这?回绝不要他喂了。
休想再沾她一根毫毛,宝嫣边说边扯着衣角,想要自己看起来得体些?。
陆道?莲:“好。”
没想到陆道?莲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宝嫣还疑心他有鬼,但为了让她放心,陆道?莲还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宝嫣疑惑地张望他的背影,发觉他朝着桌案走去了。
真是假正经,他居然在厮混后,还想维持圣人君子的一面,伪装得像个十分?好学的读书,去那磨墨在他作废的画卷上写字去了。
宝嫣心底偷偷耻笑鄙夷。
不过如此她也能安心吃一顿饭了,就让他去卖弄文采,少来扰她。
然而?刚动筷不过两口,一道?声音兀地从?她背后响起:“好吃吗。”陆道?莲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宝嫣感觉后背一痒,惊讶地抬眸,就发现他手上拿着一支沾了墨的狼毫,在她背上写写画画,笔尖游走,让她不得不动来动去,“别?,你这?是做什么。”
早先陆道?莲就有想法了。
她那美人背,不沾点什么都可惜了。
“别?动。”
陆道?莲拿笔头点了下她腰窝的地方,还轻声训斥她,“让你别?动,听不见吗。”
宝嫣若有所感的挺直了身子,更是放下筷子,捂住了嘴,这?种羞涩的感觉,比在任何时候都要汹涌猛烈。
他怎么能用她的背写字?
“你在写什么?”宝嫣忍着痒,茫然地问:“我看不见怎么办。”她也想知?道?他写了什么。
可是陆道?莲就是不说,他只在她不听话的时候,用笔头戳她,带点教训和提醒的那种,让她坐好,坐端正。
等到完笔以?后,他根本没有书生对笔墨之类的尊敬,放肆地将狼毫随意一丢,按住她肩膀道?:“因为你,我今日耽搁了修行。”
“等你填饱肚子,我们就去清修,让我看着你的背,念诵佛经,我念一句,你念一句。”
他捧着她的脸皮,爱惜道?:“一定不可念错,念错师父便要罚你。”
宝嫣如今因他,对这?些?佛家道?义?全无信心,怎会想要诵经?还师父,当?她是什么爱徒吗?
宝嫣眼中的不信任被陆道?莲看在眼底,他毫不介意地将人捞起来,转了个方向,抱在怀里。
像先前他说的那样,履行承诺:“我先抱你用吃食。”
有他突然插手,宝嫣浑身都不自在,好在陆道?莲说喂她,实际上还是让她自己动筷,但是这?般宝嫣吃得也不痛快。
她觉着对方像她头上悬着的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而?当?她慢慢适应之际,她放松的身子骤然绷紧。
一双被迫泛着桃花的眸子,和一双漆黑冷厉的眼睛相对视,宝嫣被噎得上气不接下气,抓紧他的手臂,“你说,你说让我自己吃,你不动的……”
陆道?莲嘴上答应,暗地里却使?着坏,漫不经心地应:“嗯,我这?不是没动?只是在外边转转,这?也不行?”
所谓转转, 就是死活不进去,在外边磨蹭吗?
这与隔靴搔痒又有什么区别?
陆道莲叫涉世未深、年纪轻轻的新妇知道,什么?叫深闺险恶, 什么?又叫儿郎们一旦做起混账事?来, 最好别听别信。
宝嫣一直羞涩地埋头趴在桌子上,捂着嘴憋气, 闷不吭声。
忍得肩头?抖动,热汗直冒。
陆道莲坏心眼地问:“少夫人怎么?不吃了, 是饭菜不合口味, 想尝尝别的了么??”
“浪费粮食不可取。”
“贫僧今日?的目的, 可是要?叫少夫人的肚子灌得满满的, 这些药膳少夫人不吃怎么?能行?”
“啊,原来饿的不是这张嘴儿, 看来是我喂错了。”
宝嫣艰难地闭上眼,听?陆道莲讲话逗她,不亚于是在受刑。
“痒。”抓心的痒。
陆道莲垂眸深目俊脸, 朝她施舍地看去, “痒我帮你挠挠?”
宝嫣如吃醉了酒般回望他,就是不说话也不表明态度, 陆道莲比她果?断多了,一句“我明白?了”, 就帮她做主了。
有人挠痒确实好了许多, 宝嫣缓解了几分焦虑, 但是时间一长,她开始并不满足于此。
她悄悄细微的小动作很快被人发现?了, 陆道莲拍了一下她的背,玩味地低斥:“乱动什么?, 墨还未干,别把上面的经文蹭没了。”
宝嫣像是被人抓住小辫子般,傻傻呆愣住了,似汗颜,又似无地自容。
没想到她都那么?小心了还是被陆道莲发现?了,可光挠挠哪里够呢,她小嘴轻瘪,抬手挡住脸颊,又开始啜泣起来。
她太容易哭,反倒叫陆道莲眼里的光越发晦暗深邃,“我是欺负你了么??”
难道没有?
“贫僧不明白?,少夫人真是水做的不成,一天?哭上不知多少回,为何如此娇气?”
他掸了下腿,差点撞上桌子,酒水饭菜都晃了。
宝嫣不小心,没坐稳也跟着受到波及,眼眶红红,更觉得天?要?亡她,“你到底想怎样。”
他以为自己是那仙人治水,三遇家门而不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陆道莲知道她委屈了,但他似乎更享受当下这时刻,宝嫣拿他毫无办法,又得必须求着他的样子。
这才有意磨磨蹭蹭那么?久,不给个结果?。
他想她也是喜欢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不然怎会被他悄悄抓住把柄,女娘,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陆道莲:“急了?”
宝嫣恨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反倒像是有蚂蚁在爬,发疯蚀骨。她慌张,她怎会变成这样了?
“我非仙人,但夫人若是想聊聊治水之策,只需请我进门,贫僧还是能尽绵薄之力的。”
陆道莲笑地明目张胆,意图鲜明,“夫人当真不请我进来么??”
他左一口夫人又一口,念经般地让人不胜其?扰,宝嫣更是镇定的心思全无,微颤着把手搭在陆道莲腕上,“请不眴师父,进来救我。”
她哭腔那般好听?,陆道莲必然是不能再?拖了的,用上全部修行渡她苦厄。
“经文第一句,是什么??”
他指尖从写了字的人皮上划过,注目眼前如瀑的乌发,拍了拍她,示意:“方才不是教你念过……第几遍了?说。”
宝嫣废了,什么?妙法莲华经,她脑子只剩一团糊浆,“世尊妙相具,我今重问彼1……”陆道莲的声音缓缓传来,若非时机不对,当真和在殿前聆听?佛音没什么?不同。
“怎么?不念,是想挨罚么??”
她迟钝的反应好似又惹他怒了,可她实在没法专心,连重述都是断断续续的,如小儿学语,慢吞且记性差,“世尊,问重彼……妙,妙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