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拉了一路的手,等回到家里的时候,江运漏在外面那只手都被冻肿了。
手掌张开握拳都有些困难。
“你换个手拉箱子能怎么样?”江奶奶拿着盆温水给人泡着,“这小子,就会添乱,冻着手了还一声不吭,还想瞒我?”
今天下雪,江奶奶一早就收摊回来了。
几乎是两人一进门,正在客厅看着报纸的江奶奶就眼尖瞄到江运的手,二话不说就去烧了壶热水。
期间两人被赶走麻溜地换了鞋子和外衣。
再出来时,箱子都没来得及提,就被拉着去泡手了。
江运手其实挺好看的,但这会儿被冻得太狠,看着都有些吓人。
一旁蹲着的人被江奶奶一通数落,依旧那副笑脸,也不多说什么。
可许时没经历过这样的关心,听到奶奶这么说,跟着紧张起来,生怕晚一秒江奶奶手里的报纸就呼江运脸上,紧忙解释:“奶奶,江运他是帮我拎箱子手才冻成这样的。”
江奶奶一听,又拉着许时,把他手也按进去,“差点儿忘了你,回来也不说话,我还能因为他拎箱子凶你不成?我像是随便偏袒小孩的人吗?”
许时耳根慢慢烫起来,闷声不吭地蹲下,不一会儿小白偷摸跑过来,钻到两人中间蹲下,中间一度试图想喝盆里的水,又被江奶奶抱走喂水去了。
“活这么大岁数我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容易害羞的孩子,小白都比你们省心,”江奶奶嘴上说着嫌弃,手却颇为怜爱地摸了许时一把,怀里小白也跟着蹭了他们两下。
接着江奶奶把两人箱子推到屋里:“既然都回来了,就把这儿当自己家。”
自己家。
许时心里默默念了这三个字,忽然头顶落下一道视线,抬眼望去,和江运对上视线,只见他小声对着口型:“我可没说你的秘密。”
“你说了也没关系。”许时小声回了一句。
反正他也有这家伙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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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的是江奶奶熬的银耳粥,饼是江运擀好炕的,撒了点葱花,吃起来又香又脆。
江运这人仗着许时不敢当着江奶奶面拒绝,一连给他夹了好几块饼还有腿骨肉。
以至于许时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还有些撑。
但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还挺好的,许时抿嘴想着,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在江运房间里游荡起来,还是一如即往地空,和江运很不搭。
桌子上…放盆小绿植会不会好一点?不过这家伙应该没时间给它浇水…
墙上贴海报的话…他也不知道江运喜欢什么。
许时翻了个身,视线逐渐落在木桌上放着的塑料杯,他看得太入迷,身旁床上躺下一个人也没注意到。
“想什么呢?”
一阵带着海盐味儿的沐浴露袭来,许时被勾得短暂清醒了一下,脱口而出:“我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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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落地两人俱是一寂。
大约过了十几秒,江运率先笑出声,往床上一躺,侧过身盯着许时,语气轻佻:“真难得啊,我居然还能听到我们许大学霸说想我。”
许时绷紧嘴角,他当时只是想到送这家伙什么东西才这样…直白说出来。
虽说会有些别的意思,但到江运嘴里也太不正常了吧!
这家伙…许时想要辩解,偏偏送礼物这种借口…听起来更怪了。
他最终仓皇瞥了江运一眼,尽力维护住自己那点冷淡:“随你怎么想,睡觉了。”
许时说完拉上被子就闭上眼睛,谁曾想下一秒就听到江运憋不住笑的声音,甚至还拖着长腔抑扬顿挫地又重复一遍:“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不就是你想我了?”
许时:……
拳头硬了。
偏偏这人还不嫌够,身边儿动了一下,紧接着温热的身躯挤过来,只听他又小声重复一遍:“你想我了。”
因为太过于羞耻,许时并没有察觉到其中别的意味,只觉这人又犯病了。
他没有理,过了一会儿江运就安静下来了。
平稳又令人心安的呼吸声逐渐让许时有了困意,就在他快要睡着时,耳边又响起来江运的声音:
“诶,学霸,你…”
许时那点睡意差点儿吓没,他忍无可忍,一把捂住江运的嘴:“安静,睡觉,明天我还有兼职。”
这几天发生太多事儿了,但许时只是有些困,并不觉得心累。
好像碰到江运之后,他的运气就变好了。
在这种温暖氛围包裹下,许时很快再次入睡,捂着江运的手也逐渐松下来。
他不知道身旁人心跳有多快,就像他不知道那时候江运未宣之于口的心里话。
翌日。
两人醒得都挺早,但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许时得去做兼职,江运需要帮他奶奶出摊,他们得赶在过年前再卖几天小吃,除此之外,江运也有份小时工,不过是在奶茶店干的。
一家里面最闲的居然是小白。
许时吃过早饭潦草写了一下作业,而后将那天给江运买的教辅书往桌子上一放,便出门做兼职了。
他白天有两家家教,按理说没多少人会找高中生教课,但这两家是学校老师那边给推荐的,而且是初中生,再加上许时成绩优秀,并不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