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调拉得无比悠长。
“有多性感?”
我没答话,给了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性感得要死,超乎你们的想象。
难得和好兄弟们聚会,一顿饭吃了两小时。一箱听装啤酒24瓶,他们四人喝掉了快有20瓶,没喝完的被他们装进塑料袋拎在手里,我们勾肩搭背地走在上海街头,聊的都是学生时代的人和事。
时间好像从未流动。大家摇摇晃晃地走着路,突然有人扶住树干吐了一通,我们去超市帮他买水,结账时心血来潮从收银台旁的货架上拿了个篮球。
等他漱完口,我们就去了最近的露天篮球场。
篮球场在大学校园内,晚上7、8点是黄金时段,我们在场外的长椅上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一批男学生离开,赶紧跑过去占位。
大家穿的都不是适合打篮球的鞋,没一会儿就有人打滑摔个了屁股蹲儿。
原本想着随便打一打就回酒店,结果我越打越上头,非得和他们一决高下。喝水的间隙,拿起地上的手机一看,发现错过池易暄五通电话。
我操!什么时候十一点了!
我答应我哥九点之前回去来着。完了!完犊子了!我立即回拨电话,嘴像机关枪一样发射道歉:
“哥!我刚跟朋友们打篮球,手机放地上没听见电话,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马上就回来……”
“你往身后看。”
我张大嘴:“啊?”
往身后看?看什么?我转过身,目光越过毗邻的篮球场,几个打赤膊、穿背心的男孩从眼前跑过,球鞋与地面蹭出几道尖锐的摩擦声。高杆灯将露天运动场照得通亮,池易暄独坐在球场外的长椅上。
听筒内传来我哥一声轻笑:“怎么呆住了?”
“……你来多久了?”
“半个小时吧。”
半个小时?!我该早点看手机的。
“刚才那一球投得不错。”池易暄评价道,将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内心有无数疑问。
“不告诉你。”
我咽了下口水,“你没有生气吧?”
说这话时我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然而我与我哥相距太远,我没法捕捉到他的微表情。
“没有。”
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说反话。
“那我还能再跟他们玩一会吗?”
池易暄身向后靠,一条手臂挂在长椅靠背上,故意将沉默拉长。就在我以为自己得寸进尺踩到雷区时,我哥说:
“可以。”
“好耶!”
一不小心高兴得叫出了声,兄弟们抱着球过来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继续!”
我放下手机,朝池易暄的方向偷偷瞥了一眼,又迅速挪开眼,怕被这几个好事的逼发现了又要来问东问西。
我哥来看我打篮球还是第一次。我把短袖往上挽,挽到肩头,冲他们几人勾勾手指,很是热血沸腾:“哥刚才还没使出全力,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
打球打到十二点,把他们四人都打趴下了,问我吃了什么特效药,跑起来赛博尔特。玩得太尽兴,上衣被汗浸得湿透,拧一下能挤出两点水,可惜快乐无法持续到天明,因为打工人们第二天还得上钟。那名结婚生子的兄弟嘴上说着下次再战,结果一打开手机我们就听见他老婆让他赶紧滚回家的语音消息。
考虑到他的面子,我们都装作没听见。
我和兄弟们熊抱在一块,让他们下次来找我玩,我请他们去cici喝酒。
篮球场上稀稀落落没剩多少人,他们准备叫车回家,说要带上我一起。我说我走的方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先回去吧,而且出租车顶多就坐四人,你们不用管我。
“没事啊!我们也帮你叫一辆……”
“我自己叫就行,回去了啊!拜拜!”
我举高手臂晃了晃,和他们道别,扭头着急忙慌地往球场边跑,池易暄见我朝他冲过去,从长椅里站起身,我跑上前手一搂,将他从地上抱起来转圈。
“我要晕了!”池易暄笑着看我,让我把他放下去,“一身汗。”
我将我哥放下来,手往衣服上擦了一把,衣角一下就由白转灰。
池易暄没嫌弃我又臭又脏,白软的手探过来,盖章一样与我的手心贴合。我的心就要长出翅膀,飞到月亮上去。我将两根手指并在一起举到脑袋边向他发誓:“下次绝不会错过你的电话了,等我回酒店就把铃声弄得巨他妈响!保证能听见!”
我牵着他的手贴到嘴边,亲了亲他的手背。
“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的?”
池易暄狡黠地“哼”了一声,吊足了我的胃口。
“你告诉我吧——”我与他十指相扣,一声“哥哥”叫得无比恳切。
池易暄再藏不住秘密,“我开了你的位置共享。”
我的嘴张成了o形,难怪我手机今天耗电巨快!
“什么时候?”
“早上你睡得像小猪一样的时候。”
“你怎么开的?你又没我的手机密码。”我的密码虽然只有四位数,但要猜出来也不容易。
“试两次就出来了。”
两次?我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试了我的生日,第二次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