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倾可逐渐放松身体。
彦恒臣动作轻柔的给他揉着肚子。
他问:“是不是胃疼了?”
周倾可就奇了怪了,怎么都能看出来他胃疼?
他一低头就看到了自己横在肚子上的手臂。
好吧,是他自己暴露的。
周倾可眼神飘忽,“就是有一点,吃完药就好了。”
彦恒臣目光落在周倾可有些发白的脸上,心底细细的疼。
他知道周倾可今天根本没有吃任何不好消化的食物。
彦恒臣躬身将周倾可揽进怀里,猜测周倾可在焦虑害怕,并且想要瞒着他。
彦恒臣没有质问,只是安静的和周倾可待在一起。
周倾可闭上眼睛。
于这陌生环境中安心的睡去,被熟悉的气息所环绕,驱散了迷雾中的所有阴霾。
第二天清早,周倾可被巨大的敲门声吵醒。
周倾可迷迷糊糊从被窝里爬出来,被彦恒臣拿着外套裹住。
彦恒臣熟练的给他套上睡裤,然后和他一起下了楼。
楼下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随时要被点燃。
一堆人堵在门口,正和臭着脸的周麟轩无声对峙。
大早上的,来者不善。
门外的人一见到周倾可就毫不客气的将周麟轩推开,闯进屋内径直走向他。
彦恒臣将周倾可拉到身后,面无表情的俯视着最前面的老者。
为首的正是当初拦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走出府邸的陈管家,他对着周倾可微微倾身。
似是对他格外恭敬,但做出的事却与这表面的态度恰恰相反。
陈管家一抬手,苍老却清晰无比的声音自他口中传来,“少爷,家主叫我们带您回去。”
陈管家身后的黑衣保镖闻言纷纷出动,周麟轩不满的对着陈管家喊道:“你们私自闯进我的家里抓人,谁给你的权利?”
周麟轩拿起电话,在拨打号码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通讯信号竟然被彻底切断了,就连他请来守在不远处的私人保镖都联系不了。
周麟轩骂了一声,把朱梦推到屋里,“你别出来。”
他向周倾可走去,担心彦恒臣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些周家的走狗。
却没想到当他走近时,彦恒臣已经化作了一道残影,将靠近周倾可的所有外人都掀翻在地。
砰砰一阵闷响,地面上的黑衣保镖各个抱着自己的腿发出沉闷的痛呼,哀嚎着怎么也爬不起来。
然后陈管家似乎对这场面早有预料,他不紧不慢的对彦恒臣说:“家主只是要看看少爷,看完自然不会约束他的自由。”
彦恒臣神色冰冷,他印象里,周家家主也就是周倾可的父亲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陈管家对着彦恒臣,侧身恭敬的伸出手臂:“老爷让您和少爷一起回去。”
彦恒臣这才收回了戒备的姿态,将周倾可带上了楼。
“我们在楼下候着。”
陈管家大有一副你不下来我就再摇一波人的架势。
周倾可不高兴的揪着彦恒臣的袖子,觉得这老头实在是有些烦人。
他问彦恒臣:
“哥哥,我们真的要去吗?”
彦恒臣把衣服递给周倾可,“嗯,不走一趟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周倾可闻言快速换好衣服下楼。
他们跟着陈管家离开,周倾可一路都贴着彦恒臣走。
时间过了不久,他们从车上下来,周家偌大的府邸便再次出现在眼前。
陈管家带着他们进了大门,而后陈管家走到了周夫人身旁。
以往到哪都要坐着的周夫人这时候竟然站在门口,全然没了最开始见到她时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整个周家府邸鸦雀无声,佣人们连大点的呼吸声都不敢发出。
周倾可站在彦恒臣身后,看着面前可靠的背影隐隐松了口气。
有哥哥在,他什么也不怕。
这时,屋内走出一个拿着拐杖的挺拔身影。
鬓角白发稀疏,浑身一丝不苟,周身的气场让人不容忽视。
站了一排的佣人们仿佛在这个中年男人走出来的时候连呼吸都不敢了。
周倾可不安的捏着手指。
这时,屋内响起一道陌生的浑厚声音。
“周倾可,过来。”
突然被点了名,周倾可猛地挺直身体,从彦恒臣身后往侧边迈了一步。
他并没有听父亲的话,依旧站在原地。
周倾可听到他身旁的佣人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周倾可即将要遭遇什么恐怖的事一般。
连周夫人面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周倾可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他离开彦恒臣三步远之后会不会被这个看起来很凶的父亲一拐杖戳死?
正在犹豫不定之时,周家家主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震惊的动作。
这位恐怖的说一不二的周家掌权人,竟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主动向着周倾可走了过来。
周倾可看着这不断靠近的中年男人,莫名感觉他靠近自己时,气场都变得柔和了。
是错觉?
父亲走到他身前,没分给彦恒臣一个眼神。
他伸手握住了周倾可的小臂。
他的身形比周倾可高大不少,周倾可身后有一个佣人害怕的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