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将一群不良少年打倒在地,而自己完好无损走出来时,他完成了标志点1;在制止了他父亲的一顿暴打之后, 他完成了标志点2。
似乎每当他做出一个选择, 而这个选择对他有利之后,他都会获得这个“已完成”的声音。
“怎么回事?你逃还能逃出一身伤来?”
韩青云哼了一声,开口问。
‘韩亭熙’收回思绪,将手掌摊开, 向韩青云解释道:“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人, 在做违法乱纪的事的时候, 被我给搅黄了, 然后想教训我,结果被我反打了。”
韩青云斜着眼睛, 好像非常不经意一样, 若有若无打量他儿子已经被治疗好的手掌。
然后对他强调道:“这件事情做的不错……但你得告诉你老子我,不能翘了宴会自己跑了!”
“下次一定。”
‘韩亭熙’立刻不假思索地答应。
他可不会和之前一样, 那么不动脑子冲过去。
室内十分雅致,充满了禅意,和室内一大一小,长得十分相似的男性倒是十分相配。
‘韩亭熙’看着韩青云,轻轻叹了口气。
他直觉自己的记忆,不是简单的失忆能解释的。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对洛倾有着熟悉的感觉,甚至能记得她的名字,但是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一个按道理讲是自己相处时间最久的亲人,他却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而且——
从他和韩青云的对话之中,他能察觉到韩青云口中的“韩亭熙”,似乎是一个非常狂妄自大的小鬼,是个十足的刺头。
但他清楚,自己不是。
自己或许对一切都不太瞧得起,但他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他只会对外展现温和有礼的面具。
真是……奇怪。
他攥住自己的手指,看着面前的韩青云,在心里无声叹息。
抱歉,你儿子可能被我替代了。
‘褚泽’愣愣地看向前方,他头脑中突然出现了许多记忆。
好像强塞进来的幻灯片,唰唰唰就切换了过去。
还没等他看清楚内容,这一大段记忆就结束了。
这些记忆无比陌生,他只来得及粗略消化一点,就被身后的人推到了前面。
此时,他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之内,站在麦克风前面,穿着得体修身,身上还染着一丝清浅的香味。
前一秒还在医院里看着女人枯槁的面容,渐渐失去生机,后一秒就好像时空转移,来到了另一个场景。
这转场……
他还在心里吐槽了一下。
若不是他对脑海中的记忆并不熟悉,此刻他可能也察觉不出来什么奇怪之处。
此刻是他后妈,也就是那个小三和褚盛锦的婚宴。
他作为褚盛锦的小儿子要上台讲两句……
对,就他妈是小儿子,他头上还有个二十多年没个正经身份,此时随着他妈上位,才终于被承认了的大哥。
讲你马勒戈壁。
他情绪还没从女人身死之中抽离,就直接被时间大法转移到了两年后。
‘褚泽’额角抽抽直跳,俊美的五官都有一丝无形的怨气。
他此刻已经是个半大少年的模样了。
如同一根青竹,浑身抽条一样长高,深邃英俊的五官在灯光下好像闪烁着光辉。
他完美继承了褚盛锦和白清婵的优越之处,一个眼神和动作,都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和魅力。
最终,他整理好多余的心情,看向底下非富即贵的所有人,心中有了一个非常痛快的想法。
他清了清嗓子,嘴角似笑非笑,对着麦克风说:
“说起来——
“第一次见到蓝阿姨,是在医院,我妈刚被救护车送去没多久的时候。”
此话刚刚讲完,原本还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的场面,突然间陷入死寂。
酒杯反衬着灯光,又将众人惊愣的表情映在上面。
空气好像陷入了某种约定好的沉默。
而台上的少年好像无知无觉,仍然带着一点笑,微微上挑的眼角,染着戏谑和不屑。
他说:“那时我还挺生气的,在想,这是哪个贱人?在我妈还没彻底死了的时候,就来宣誓主权了……”
“哈。”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笑话一样,摇了摇头,接着说:“那我能忍她在这里撒野吗?我就直接把她扔了出去……”
他轻轻叹气,“但实在不应该——
“毕竟谁能想到?
“她今天成了我的长辈,哈哈,那我之前可真是做错了。”
‘褚泽’嗤笑一声,单手勾了一下领带,轻轻扯了扯,笑着说:“蓝阿姨,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将目光投向了此刻脸色铁青的褚盛锦,以及咬牙切齿,明显已经快要气晕过去的小三本人。
“标志点5已经完成。”
提示音再一次响起。
‘褚泽’皮笑肉不笑地给自己鼓了鼓掌,这才发现麦克风电源已经被截断了。
他无所谓地耸肩,然后非常潇洒地走下去。
人群不自觉向他投以敬畏的目光,纷纷给他让出去一条路。
“这褚大少,啊不对,褚二少是疯了?”
“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以前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