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石笑的傻乎乎的,“马上就要十三了,然后就是十四,再过几年就十八了。”
“具体是哪天?”
“阳历一月二十,阴历十二月二十四。”白石掰着手指头跟他说,“我一般阳历生日都是自已过,阴历生日要和家里人一起过。”
“今年阳历生日,我想和你一起过,你到时候有时间么?”
“不知道。”谭乐摇了摇头,“可能……会有时间吧。”
“不能是可能,必须得有时间。”白石想也不想的就搂住了他的脖子,“你到时候一定得给我过生日,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三岁生日。”
“一个。”谭乐笑的捂住了嘴。
“你什么时候生日?到时候我也给你过生日吧。”
“不记得。”谭乐并不想聊起这个话题,“等你生日了,想去哪里过?”
“怎么会有人不记得自已的生日……”
白石话说了一半看出了谭乐的不自然,好奇心让他想问,却又总觉得这问题多少会有些伤谭乐的自尊。
“的确是……没记住。”谭乐说着又笑了起来,“但是我会一直记着你的生日的……”
他的生日,从来都没有人记住。
无论是生他的母亲,还是把他送人的父亲……
没人记得住。
谭峰和黄丽把他领养回家以后,拿领养他的那一天做了他的生日,也曾经说今后每年都要好好的给他过一过……
可最后,那组数字变成了身份证上的一串号码,变成了户口本上印的歪歪扭扭的一串数字……
但是,他记得住白石的生日,他可以……记很久。
生日礼物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f市终于下起了雪。
雪花飘飘落地,不过多时便将整个校园染白。
他们分别于学校门口的公交站,而后提着各自的行李各奔东西。
于白石而言,生活重新回到了以前。
每天除了打游戏看电视剧就是听歌看电影……
于谭乐而言,生活也重新回到了以前。
每天都是做不完的家务和……做不完的作业。
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总归是会回到平静一样。
谭乐有时甚至觉得自已和白石在学校里发生的交集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不切实际。
那天,他站在阳台擦着窗户,刚踩着凳子站到了窗沿边儿上就听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响声格外有耐心,谭乐扶着窗户从窗台上又跳了下来,还没擦干净手去接电话,就听电话挂断的声音。
正想着可能错过了这通电话,就听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叔叔阿姨,我找谭乐。”电话那边略显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谭乐偷笑了一下,“我是你谭叔叔……”
“去你的。”白石反应过来脸跟着就红了起来。
“明天我过生日,你可别忘了。”
“我到时候在商场等你,你早点过去。”
“就上次见面的商场。”白石说完还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白思韬,生怕老父亲又要笑他,“你敢迟到我就直接走,让你找不到人。”
“好。”
约定简单到不能更简单。
这通电话却让谭乐终于心里有了期盼的事情。
他看着日历上一月二十日的小红圈,小跑着去阳台将那两盆被摆放回家里的多肉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果冻乙女心渡了冬状态大不如前,细细的枝干像是再也撑不起那几片肉嘟嘟的叶片,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
至于那棵冬美人,紫色的花瓣已经不像夏天那般舒展,简单的矿泉水瓶子做的花盆多少还是积攒不了太多的养分,让它看起来比街面上看到的大多都要干瘪一些。
谭乐端详着两颗多肉,最终选定了冬美人当做礼物。
他找了黄丽购物时剩下的一个纸袋,将植物放了进去,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好看,又将多肉取出,在矿泉水瓶的花盆外用废弃的丝带打了个蝴蝶结。
这一份礼物看起来总是略显寒酸的,只是……
这是他现在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正想着,就听有人敲了门,谭乐收好礼物的纸盒,刚给门打开了一条缝就见谭天赐推着门进了屋。
“你怎么才开门啊。”谭天赐把鞋甩的满屋子飞,“我刚刚在楼下就喊你给我开门了,你没听见啊。”
“正在忙,没听见。”谭乐说着就去鞋柜给他找拖鞋,在抬头看见奶奶也跟着他进了屋。
“奶奶回来了。”谭乐打着招呼,给谭天赐穿好了拖鞋就去厨房倒水。
端着热水回屋的时候,他听见奶奶对谭天赐说。
“快给糖吃了,要不然让哥哥看见了会和你抢。”
抢?
谭乐装作没听见,在厨房弄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直到谭天赐开了电视,他才端着热水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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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那天,白石早早地就等在了公交站台。
他提着一兜子的零食站在公交站前,几次都想着冲进附近的商场先给自已买点早饭吃,又怕谭乐来了找不到他在这干等。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却因为充满了期待而感到多了些许的幸福感。
直到十几分钟后,他看到一辆二十三路公交晃晃悠悠的停在了自已身前,谭乐小跑着从车上蹦下,他脸上的笑容便再也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