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这个角度的五官和神情实在迷人,眼角眉梢又带着朦胧的醉意,可惜自己没意识到,柏夏舟没敢看他,转头望着窗外。
车子一路到了ktv,大家又在此汇合。
ktv的游戏无非那么几样,这个年纪又是男女同学对视一眼都会被起哄的,真心话大冒险的转盘转起来就没个完。
柏夏舟这次没有参与,专心地接送年煜泽。虽然托年煜泽的福,大家都知道这位富有距离感的学霸实属第一深情,苦苦单相思十几年,悲惨得很。柏夏舟也懒得辩解,坐在角落里看年煜泽一脸神秘地和同学说悄悄话。
毕竟是初中的最后一次,这个局结束得挺晚。回去的路上一片安静,车里就剩他们俩。明明空间相当宽敞,年煜泽还是凑在柏夏舟怀里,酒味比刚刚浓了些,不过都是果酒,里面水蜜桃和菠萝香掩不住。
柏夏舟把他朝旁边推了推。
年煜泽不满,红润的嘴唇亮亮的,语气很迷糊:“船崽,你不跟我亲了。”
柏夏舟看出他不清醒,漫不经心地回着。
“什么时候亲过。”
“我说的是亲密。我们的关系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
“你跟我没以前好。”
“怎么会。”
“那之前我模拟考没考好,你为什么不抱我。”
“…还记着。”
“当然,我觉得会记一辈子。我当时都哭了,多需要安慰,你把我推开了。”
“对不起。”
“没关系。”
年煜泽本能地说,说完就后悔了,改口说绝对不会轻易原谅柏夏舟。
“那怎么原谅。”
“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
“”这话没法接,柏夏舟沉默。年煜泽指的是睡一个被子,以前经常找个理由朝一起去,但从某一天开始,柏夏舟就坚决不允许了,再闹都不行。
这让没面子的小年叛逆心理飙升,觉得柏夏舟变了,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成了执念。
“好不好啊?”
“不。”柏夏舟把半梦半醒的年煜泽抱进屋,“再这样的话别睡一个床了。”
年煜泽瞪圆眼睛:“你又农夫与蛇。”
“去洗漱睡觉。”柏夏舟拍拍他的脸。
洗漱完换上睡衣,彻底晕乎的年煜泽倒在床上。柏夏舟替他盖上被子,目光放在那张脸上。
这副睡颜看过无数次,每次的感觉都不一样。今天没来得及拉窗帘,柔和的光笼在五官上,睫毛投射下安静的光影,让人不由地屏住呼吸。
柏夏舟早就发现他看年煜泽时心跳似乎会快上一点,从前一直以为是在他身上找儿时妹妹的影子,直到几年过去,离小时候越来越远,一切如同雨后大雾渐散。
那些朦胧不清,晦暗不明的事物逐渐显出轮廓来。纵使内心有些抵触,但当年煜泽毫无保留地扑在他怀里,或是只穿着一件小背心热乎乎地贴上来,本能的反应还是没法忽视。
不由伸手拨弄了一下床上人额前的碎发,年煜泽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小缝,自然地伸出手,整个人就靠了过来。
“船崽,说好的一起睡。”
“不行。”柏夏舟把他的小爪子扒拉下去,“再这样就不能睡一张床。”
他猜测年煜泽明天肯定断片,便没去哄他,语气冷硬而坚决。把年煜泽吓得一缩,彻底老实了。
没想到个人体质有差异,年煜泽没有断片,记得无比清晰。
“你昨晚是不是赶我走了?”
一大早柏夏舟一睁眼,就听到年煜泽跟他秋后算账。
“没有。”
“不要撒谎船崽,我最不喜欢被骗了。”
“不是赶你走。是给这张床制定规矩,筛选出适合躺在上面的人。”柏夏舟严肃。
年煜泽的头发带着弧度,每天早上起来都翘得乱七八糟,现在眼睛又瞪得圆圆的,显得像一只呆呆小鸟。
“反正我不走。”他抱紧自己的小被子。
“知道·了。”
过了一阵子,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家里,全家人为他们升入高中做准备。
重点高中离得不近不远,早晚车接车送挺合适。征求了一下他俩的意见,把住宿申请表丢到一边,填了饭卡申请表,中午就在食堂用餐。
还需要量量身高,填写一下校服的尺码。柏越拿着皮尺给柏夏舟量了,“嚯”一声:“我小船崽长这么高。”
轮到年煜泽的时候,他连连拒绝,倔强道:“就定和柏夏舟一个型号的校服吧,我还会长呢。”
这个提议不幸被驳回:“家里不缺那点钱,长了再换。”
遵循本人意愿,给小年量身高的活动隐蔽完成。其实他在这个年龄还算高的,只是无法跟柏夏舟比。看着从小到大被反超这么多,他接受不了。
一切搞定之后又把两人带去商场,采购新的文具和衣服。现在娃都大了,可不敢不遵循本人意见瞎定衣服。
到了他们常去的运动品牌店,柏夏舟的好买,他并没有太多要求,就是黑色的,合身就行。
但身材比模特还好,店员小姐姐总是忍不住地多多建议,拿来各种亮色和别致款让他试穿。柏夏舟没有接受,坐在一边等着。
小年就要麻烦一些,因为他自我认知存在一定差异,希望得到像船崽一样冷酷的style,但样貌摆在那里,小绵羊也装不成大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