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坐垫上,并不似其他人那样跪坐,一双因为上了年纪而有些浑浊的暗绿se眼睛微微眯起,意味不明地看着趴伏在地上的禅院甚尔。
“没有。”甚尔回答时头都没有抬起,看似恭敬,但又让旁人看了咬牙切齿。
“那就没有吧。”
禅院直毘人倒是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本应该是潇洒的动作,但他两根往上翘的银se胡须跟着一起晃动了一下,像条过瘦鲶鱼的既视感让这种潇洒打了折扣。
“家主大人!”
并没有遗传到禅院家标志x绿眸的泽树哀叫着扑倒在地上,失去哥哥的痛苦和对甚尔的仇恨让他深褐se的眼睛布满血丝,太yanx处青筋暴起,感觉一戳就能如瀑布般将血ye喷涌而出。
看过兄长的尸t后,喉咙处被锋利之物划破的伤口其实已经说明了杀人者不是禅院甚尔,这个废物一
贯只喜欢挥着拳头唬人。更别提尸t不远处的墙上还有一个被砸出来的浅坑,哪怕是「天与咒缚」的强悍r0ut也无法破坏有如此强劲咒力加持的墙t,一定是由什么咒术造成的效果……
可是自己的哥哥,难道就这么白白si了吗?
“家主大人,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家主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处理家族内务的厅堂里,几个受害者的家属们哭作一团,想要让甚尔偿命却又碍于家主的威严不敢只
说,只能翻来覆去的哭诉,吵得禅院直毘人脑仁疼。
“那不如,你们教教我该怎么做?还是说你们觉得他有能力破坏遁匿墙的结界?”
老年人的沙哑嗓音有些拖沓,但所有哭闹的人在听到这句话后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x1,再不敢造次,只有泽树趴伏在地上的身t还在剧烈地颤抖,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快把这个本就冲动的少年b疯。
“既然你们都不满意,那甚尔,你就禁足一个月吧,不准离开自己的院子,任何人也不得探望。”
“是。”
依旧是恭敬地回复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家主已经是明着要保他,禅院甚尔却毫无感激之情,公事公办地领罚。
“知道了就都退下吧,一大早上的就不得清净。”
高坐在厅堂上方的家主像赶苍蝇似的把那些没有术式的族人们赶出了议事厅,取来随身携带的葫芦闷了一口酒,才舒了一口气。
“扇啊,家里就这么跑进来个目的不明的刺客,有些太松懈了啊,得好好查一查了。”
留下的都是禅院家的嫡系,继承了术式的天之骄子们。家主的弟弟禅院扇作为现任「炳」组织的首领,对家族领地内的安危有着责无旁贷的关系。让毫无头绪的敌人0进家族秘地里,自感大失颜面的禅院扇低下头,脸上青白交加。
“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被押送回自己的院落里,禅院甚尔在路上还得到了几个队员的安慰。
“我们都知道不是你做的。”
“等过一个月就出来了,很快的。”
……
甚尔听了他们的话语觉得很讽刺,毕竟在那两位「族兄弟」们变着花样欺辱自己的时候,这几位看似和善的族人们也只是袖手旁观,甚至还要一起跟着羞辱几句。只不过是家主由着心情来的一个判决,就可以改变他们的口风,甚尔扯出一个笑容,也没有应答,但说话的几人就已经觉得他听了进去。
但这都只不过是些令人厌烦的小cha曲,被目送着回到院落里,甚尔关上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自己的衣箱,查看那个小麻烦的情况。
幸好最差的情况没有出现,nv孩没有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但眼前的一幕还是让甚尔有些出乎意料。衣柜里凌乱的衣服被团成了一个躺下更舒适的小窝,头发睡得有些乱糟糟的nv孩手中紧攥着自己的项链,蜷缩在一团,睡得脸上红扑扑的,但唇se还是有些苍白。
这小崽子还挺会享受。
但甚尔努力感受了一下nv孩的存在,如果不是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这里躺了一个人,完全无法相信这间屋子里只有第二个人存在。
不过还是neng了一点,眼睑下不自觉转动地眼球暴露了nv孩已经清醒过来的事实。
甚尔也没有去戳穿,只是一pgu坐在榻榻米上检查起身t,昨天晚上受的暗伤现在才开始泛起隐约绵密的痛。脱下衣服,才发现肋骨处红肿了一块,可能是有轻微骨裂,背后也有些酸痛,大概是被踢青了哪里。已经习惯受伤的甚尔并没有把这些小伤放在眼里,只是随意地躺下,避让开伤口,然后托着腮看艾尼亚睡觉。
在甚尔进来的一瞬间就已经惊醒的艾尼亚仍然没有恢复过来,要不然也不会继续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但她到底还是稚neng了点,在甚尔一动不动地注视下熬了一个小时后终于坚持不住,假装大梦初醒般撑起身子。
“你醒了。”
甚尔一边说着给自己重新套了件衣服,但他肌r0u分明的健壮身t已经被艾尼亚看了个分明。上面一道道泛白的陈年伤疤和新添的紫青红肿,让块头本就很大的青年看起来危险x又上调了几分,艾尼亚有些拿捏不定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处境,他和昨天那帮人究竟是不是一伙的?
“大哥哥,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吗?”
艾尼亚的嗓子渴得快要冒烟,脆生生的童音都变得暗哑,甚尔听着刺耳便倒了杯隔夜的凉茶递给她,艾尼亚还很乖巧地小声道谢,咕咚咕咚就全部喝完了,伸出手把空杯子朝甚尔晃了晃,意思是还要。
“不然呢?”甚尔倒是好脾气地又给她倒了一杯,看着小姑娘现在总算不是牛饮,而是小口小口啜饮着。
甚尔的屋子并不大,除了艾尼亚还跪坐在里面的衣柜外,就只剩下一张椅子和一个有些摇晃的书桌。书桌上好像随意丢放着一些绷带和药水,显然住在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受伤。艾尼亚滴溜转着圆眼睛,小心地打量了一下这里,感觉这里的风格已经和天空竞技场所在的城市风格完全不一样了。
“那这里是哪里呢?”
“你自己不知道?”
艾尼亚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还没有拆掉的麻花辫跟着一起甩了起来,砸在了自己的脸上。nv孩有些气恼,想要扯掉蝴蝶结,但这些一贯都是别人给她做的,胡乱折腾下反而把头发弄得越来越乱。
“这里是禅院。”
甚尔看不下去nv孩这么瞎捣鼓自己的头发,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艾尼亚犹豫了一下,感觉这个大哥哥b昨天晚上杀掉的那几个要强好多,自己很有可能打不过,所以不太敢靠得太近。本来还只是临时起意,觉得小家伙傻愣愣的样子有些可ai,但一看她竟然不敢靠近自己,本质上还只是个少年的禅院甚尔反而非要替她拆了这头乱毛不可。
“你放开我!”
少年甚尔直接起身把nv孩从衣柜里抄了出来,抱在自己腿上警告她别乱动,然后饶有兴致地替nv孩拆起了头发。艾尼亚一开始还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吓得叫了起来,虚弱的身t无法对抗「天与咒缚」的力量,被按在腿上后挣扎不能。还是看甚尔只是想替自己梳头发才渐渐放松下紧绷的身t。
怀里的nv孩像只爪子锋利的幼猫,稍有不慎就要炸毛,但只要顺着毛0就又能很快安抚下来。只是替
她把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指梳开,怀里的那一团热乎乎的小身子就已经软倒靠在了自己的x膛上。
“所以禅院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