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是吗？

“是，公事公办，不这样能怎么办呢，我不如您林大小姐宽裕，我得自己挣钱，不然哪有钱买咖啡啊，你说是吧？”

白沐清仅仅只是想挖苦一下，爽一把就走了，既然工作已经谈拢，她就没有必要再陪笑，她就是个破做设计的，大不了这份项目不做了就是。

她就一个人，吃什么东西不饱。

“你觉得我是在为难你？”

“不是吗？林小姐，我不管你为什么肯花这么多钱做个破礼服，我接了，我肯定好好做，其他的事儿，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林诺就这样沉静的看着她，那双眼里少了轻浮，沉淀着那些白沐清缺席了的过往，像一汪静谧的潭水，白沐清甚至被她盯的有点心虚。

“尺码。”

“什么？”

“我的尺寸，你没忘吧？你知道的，甚至很熟悉。你说，如果你真要设计一套衣服，那一定是给我。”

“……”

白沐清把往外走的那只腿收了回去，她记得，而且记得非常清楚。

可是林诺。

太久了。

已经太久，太久了。

记忆和承诺，早就已经在为了活着而挣取的面包里成了不和谐的沙砾，只会让人恶心的要吐出来。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拿着沙砾安慰自己迟早会变成金子的傻姑娘了。

“礼服，我会好好设计，其他，电话联系。”

“可是清清……”

“别，不用道歉，我好着呢，以前的事情我早忘了，就这样吧，各自安好。”

白沐清看林诺的样子，还以为她是要道歉，连忙划清了界限。

“不是，我还在你黑名单里呆着呢，我没换号码……可是你一直没打给我呜呜，姐姐真是个狠心的nv人～但是没关系，姐姐只要把我拉出来，我还是会原谅姐姐的～”

她捂脸痛哭，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白沐清：“……”

她就知道，不该对林诺有任何期待。

林诺漫不经心的糟蹋着花盆里的花，揪着一片花瓣捏来捏去，对王管家的话更是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小姐啊，这事儿真不能任x，林总和夫人都对您很不满意，您就听我一回劝吧，这感情想什么时候玩儿不行，在这档子口，要让他们知道了，那……”

烦。

林诺实在听不下去，拿起一旁的剪刀，g脆从根j上剪了，然后转头，冷笑一声：

“那怎么着啊，像当初那样，把人家钱全卷了然后一走了之？或者，更狠一点，去人家单位上闹，闹得她连工作都找不着，把人家生路断了？

王管家，他们要我做的我都做了，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我会想两全其美的办法的，这次，我不是玩玩，也不想放手。你知道的，我等了太久。”

王管家叹了一口气，刚想再说些什么，林诺的手机就响了，林诺不耐烦的拾起手机，是赵琦，她的情债，也是她便宜父母极力让她维持的“关系”。

“喂～宝宝，什么事儿啊？啊，你在楼下？欢迎，当然欢迎，你上来……哦，我接你？行。”

她一挂电话面se就冷了下来，只觉得钱难挣，屎难吃。受益的是她爸妈，背上恶名还得陪笑的是她。

谁叫她生在林家，又认了这个便宜爸妈。

她应付工作般的对着王管家简单点了一下头，提了包就下去。

赵琦在楼下等着她，一见着她就露出淡淡的笑意，她们都知道要做戏给人看：“你来啦？”

林诺gg嘴角，拥住了眼前这人，但笑意不达眼底，她温柔地拂了拂赵琦的头发，两眼深情，但熟悉她的人只要仔细一看就能知道她根本不走心，她那双好看的眼闪了点泪，伸手拿不存在的纸巾擦了擦，带着哭腔：“宝宝，真不是我不理你，这家里不同意，说要让我ga0事业！

我也不愿意离开你，上次合同的事情多亏了你，我家才能化险为夷！但我们只能这样了，我现在还不是最好的自己，我不能耽误你！宝宝，虽然我要离开你，但是你别难过，我会在不远又不近的地方，看着你，重新找到你ai的人呜呜……”

赵琦先是一愣，然后明白是有人在监视，但还没等她回应林诺已经随手把分手用的批发玫瑰花塞进她的手里，然后……

开溜！

她叫了辆车，然后转头又进了之前ga0批发的花店，出来时手里已经捧着jg心挑选的99朵玫瑰花了。

“白沐清会喜欢吗？我送的她肯定嘴上说不喜欢，嗯……我喜欢就好。”

她去了白沐清的公司，捧着玫瑰花，像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一看到白沐清的脸，她就笑盈盈的凑了上去：“清～清～好清清～我的礼服画好了没有呀～”

“昨天才给我的项目书，现在只有草稿，怎么，林小姐要看吗？”

白沐清蹙了蹙眉，皱皱鼻子，一gu花香钻进她的鼻腔：“这什么？”

“玫瑰花呀～我专门给你挑的！好看吧～我挑了好久的～”

白沐清被她秀到了，哭笑不得的扯着那一堆玫瑰花：“你告诉我，你专门为我挑的？那请问，贺卡上为什么写着，赠给我亲ai的……琦宝宝？”

林诺：“……”

坏了。

忘撤单了，拿错了！

白沐清笑了笑，她笑起来很好看，禁yu的长相，笑起来却有种如沐春风的温和。但林诺就是从中瞧出了几分幸灾乐祸：“怎么不说话了？林、小、姐、麻烦下次养鱼，可别再出这种低级的错误了。不然怪尴尬的，你说是吗？”

林诺尴尬，但林诺会装，且嘴y。

笑一笑就蒜了。

她超坚强。

“养鱼？什么养鱼哈哈不知道～姐姐，你真是冤枉人家了哈哈～玫瑰先放你这儿，那个，约吗？”

“……？”

白沐清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刷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甚至还差点滑倒，抱着项目书往后直退，一副生怕被玷w的样子。

林诺看她这动作也知道她误会了，也懒得解释，反正对她又没坏处，她把玫瑰花一扔，冲着白沐清一挤眼，一副无辜的可怜妹妹模样：“大家都看着呢，姐姐，反正是给我设计，不如跟我好好了解一下～加你的设计灵感？”

白沐清假笑：“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并没有灵感枯竭呢，您要是需要，草稿我现在就发给您。”

哼，无趣。

她撇撇嘴，无所谓的走上前，双手搭在白沐清的肩上，把她摁回到座位上，下巴搁在她肩上，长长的发丝顺着她的面颊垂下，弄得白沐清侧颈痒痒的，她甚至还能闻到一gu若有若无的淡香：“我就在这啊，哪需要发给我？就这么不想跟我接触么？”

白沐清不自在的转头推开她，移动鼠标打开了原先的页面：“草稿就在这里，没什么意见的话，我就照这个做。”

林诺还笑眯眯的：“行啊，清清跟我走，我们细聊～”

其他同事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白沐清觉得自己老脸都快丢光了。

林诺……真是她的克星。从来不知道收敛两个字怎么写。

林诺对她，和对其他人，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从前不过是她自作多情，以为能够把控住她，以为她能为自己停留，以为她和她可以……一辈子。

可一辈子太长，留不下的人永远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