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
身侧有人轻声唤他的名字,是他现在的男朋友徐晏书。
徐晏书长相清隽,并不是那种一眼夺目的帅气,但有一种耐看的柔和清俊。他穿着衣服时显得斯文,脱了衣服,身上的肌肉却块垒分明。
他长相好,性格温柔,身材完美,学历高,但这都不是姜渔和他在一起的原因。
姜渔喜欢他,仅仅因为他的左边锁骨处一一颗红色的小痣。
和闻淙锁骨上的红痣长的一模一样。
徐晏书见姜渔仍眼神空空地望着天花板,伸手过来,将他搂入怀里,亲吻着他的发顶,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我在这里呢。”
他知道姜渔经常做一些噩梦,但具体梦见了什么,姜渔从不对他说。
靠在男人赤裸温热的胸膛上,后背那种彻骨的冷意渐渐散去,姜渔在小夜灯暖黄的光线下,看见徐晏书锁骨处那颗鲜红的朱砂痣,忽然就吻了上去。
光吻还不够,他叼着那处薄薄的肌肉在齿间厮磨,简直是想要把那块儿肉咬下来一般。
“就这么喜欢这颗痣?”徐晏书笑着摸他的脑袋。
他知道姜渔一直很喜欢亲这里,咬这里,他也纵容姜渔这种行为,毕竟除了这里,姜渔很少会在主动在他身体的其他地方留下痕迹。
“嗯。”姜渔闷闷地回答,“你也就这里好看。”
徐晏书挑眉:“别的地方不好看吗?”
姜渔翻过身去背对他:“不好看。”
徐晏书顿了顿,伸手重新揽住枕边人光洁的身躯,轻声问:“怎么又生气了?”
姜渔没回答。
夜色静寂,只有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下舞动。
半晌,姜渔忽然问:“徐晏书,要是我在河里捉鱼,把手划了一个小口子,你还会让我继续捉鱼吗?”
徐晏书说:“你想继续玩吗?”
姜渔:“想。”
“那我会。”徐晏书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我会给你包扎,也会看好你,不让你碰到伤口。”
姜渔忽然甩开他的手:“下去。”
徐晏书身形一僵:“小渔。”
交往五个月来,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姜渔有时候会忽然问他一些问题,他要是没答好,姜渔就会翻脸。
徐晏书是第一次谈恋爱,他脾气很好,只当姜渔是在和他玩一些恋人之间的小游戏,也从不生气。
可姜渔的问题与答案完全没有逻辑,徐晏书总结不出什么规律来,总是次次都答错。所幸姜渔很好哄,每次只要他照着正确答案再说一遍,姜渔就又会开心了。
姜渔说:“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徐晏书仍从背后抱住他:“是我的错,这次我应该说什么?”
姜渔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地认真道:“你应该说,‘受了伤,就不要再捉鱼了,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带你过来玩。’”
“好。”徐晏书一字一句地重复,“受了伤,就不要再捉鱼了,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带你过来玩。”
姜渔果然喜笑颜开,抱着他亲了一口:“徐晏书,我最喜欢你啦。”
他生的清润甜美,像翠溜溜的青提,甜而不腻,笑起来脸上会有两个小酒窝,柔软又乖巧。
徐晏书望着他的笑容,几近心旌神摇。他捏了捏姜渔脸上的酒窝:“小渔,等你明年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不好。”姜渔脸上甜滋滋的笑容瞬间消失。
徐晏书神色微黯,每每提起结婚,姜渔总是抗拒,有时候他会想姜渔对他会不会只是玩玩儿。
可姜渔明明表现得很喜欢他,做什么都爱黏着他,一副离了他就不行的模样。
徐晏书便又当他是年纪还小,不愿意考虑这些,柔声哄道:“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比现在还要好。”
姜渔说:“再好也不行。”
徐晏书:“为什么?”
姜渔不回答,只是凑上来亲他,又亲又蹭。徐晏书抱着他,呼吸渐渐重了。
男人的喘息声中,姜渔望着黑漆漆的天顶,在心里说。
因为你再好,也好不过闻淙。
闻淙才是世界上对他最好、最好的人。
徐氏主做医药研发,在医疗器械、保健品等链式产业上也有涉及。
这次推出的新型药上市后,短短半年流水翻了一倍,便宴请了各大投资方一同庆贺。
徐晏书作为徐氏独子,自然是要出席的。
现在同性婚姻已经不稀奇,他想要姜渔作为他的伴侣出席,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和业内的人,但姜渔不愿意。
姜渔在前几个男朋友那里吸取了经验,认识自己的人越少,跑路的时候就越方便,所以这种宴会,他都是能不去就不去。
“就去这一次。”徐晏书哄他,“宴会过后,就带你去西西里岛玩一圈。”
姜渔神情微怔。
闻淙还在时,曾带他去西西里岛看过火山。他在阿葛里坚托的神殿前,第一次偷亲到了闻淙的唇。
那张英俊面庞上错愕的神情他到现在还记得。
于是姜渔答应了。
宴会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来往皆是名门贵子。
姜渔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向来懒得应对,徐晏书才带着他认识了两三个人,他就已经没有耐心,脸色不太高兴地丢开徐晏书的手:“好无聊,我不想在这里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