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在一起,连月经周期都会慢慢变得同步,这是珍儿告诉我的, 因为你和她的月经周期就是一致的……”
“事发当天,正是苏夜的生理期,你与她一起去了一趟洗手间, 肯定是在那时候,你假装善意提醒,这个时候,你不要再喝冰的东西了,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苏夜与你和好之后,一直想对你示好,你这样关心她,她肯定会听话。”
为了销毁这两枚藏毒的筹码,你把它们和其他 8 枚筹码一起递给荷官,换回一个 1000 额度的筹码。
就这样,“盛毒的凶器”离开了凶手,等这些筹码一个小时之后回到赌场庞大的清点机构之后,就将和成千上万个筹码混在一起,过不了几天就会因为磨损而被销毁,永远地消失在你的视线里了。
后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夏伟业中毒。
“故事讲得好!”我啪啪鼓起掌来,“以后我不叫你警长,干脆叫你故事大王算了。你说得如入云端,我听得如痴如醉,但是请问证据在哪里?”
“你也知道,赌场可以说是全世界监控最严密的地方,一只苍蝇飞进来都能分出公母。如果我真的在赌桌上下毒,那么赌桌上方和四周的监控摄像头一定会如实记录下来,事发之后,你们警方只要一调取监控,我不就图穷匕见,最终束手就擒了吗?”
“非也!”何念学我的复古款措辞,“你在赌!你在赌我们警方拿不到赌场的监控录像。”
“如果这样赌,那我的胜算就太小了吧?” “不,你有把握,而且是十足的把握!”何念终于换上面对嫌疑人才有的面孔,“苏黎,你对赌场的运作了然于心,这里几乎是你的第二个家。当然,你也知道如何善用自己的身份!你选这间赌场是有道理的,因为这里早年是在苏总督,也就是你父亲的帮助下建立的, 老板和你的家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知道在这里发生命案之后,赌场一定会调取监控自行查看, 你的这些小伎俩分分钟就昭然若揭。
“可你一点儿也不担心! “因为你要毒害的是自己的妹妹,误伤的是自己的妹夫,这完全是你苏家姐妹之间的恩怨,你料定赌场绝对不会蹚这个浑水!
“这也算是江湖上的规矩吧,你们家族内部的矛盾还是留给你们自行解决。
“能开赌场的都是绝顶聪明之徒,肯定会选择三缄其口。 “事实上,你赌赢了,直到现在,赌场就是不肯给警方提供监控视频。
“但是,我明白,你之所以敢在监控探头下公然杀人,也是因为你的病——肝癌让你无所畏惧,也无所谓了。”
3
“没有监控视频,你就是没有证据,我可以什么都不承认。”
“但我拿到了这个。”
何念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放在塑胶证物袋里的两枚筹码,是 100 维珍币额度的。
事发之后,警方封锁了赌场的 21 点牌桌区域,警务人员在赌场内部取证,当时,在赌场主管和当值荷官的监督下,我们对这张赌桌上的筹码做了简单的毒物测试。
因为在赌场,筹码就等于钱,赌场的筹码是赌场的私有财产,在维珍港,私有财产高于一切,即使是警方在办案过程中,也没有权力占有私有财产。所以毒物测试之后,这些筹码按照额度被重新放回到赌桌上。
但是,当所有人都接受了警方问询,包括你,你们的随身物品也被认真检查,没有找到盛毒的容器,咖啡中也没有胶囊碎片或者胶囊融化的成分,我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这时候,我想起一个细节——因为你们正在进行 21 点竞赛,每个人都是从 5000 维珍币筹码开始,这 5000 筹码包括 3 个 1000 的筹码,两个 500 的筹码和 10 个 100 的筹码,谁也不准掏钱额外追加筹码,等某人把筹码全部输掉,竞赛就结束了。
当值荷官也证实,因为你们的牌技势均力敌,也没有哪位有特别好的运气,当晚的输赢一直呈现胶着状态,没有人使用和更换过1000 额度以上的筹码。
所以,清晨你们离开之后,我刷了卡,把那张 21 点赌桌上面所有额度在 1000 以下的筹码,包括 1000 额度的全部兑换回来,带回警局之后逐一仔细研究,终于被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如果这两枚筹码藏毒,为什么毒物测试验不出来?” “在现场的检测条件十分有限,筹码上的小孔很小,表面又被涂过一层薄蜡,摩擦过程蜡脱落,毒物几乎没有沾染筹码本身。” “就算这两枚筹码藏毒,你又怎么证明它们属于我呢?” “我确实没法证明,筹码上指纹混乱,而且有你的指纹也不奇怪,因为你本人就是坐在这张赌桌上的玩家。说到底,我还是没有监控视频……”
看何念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几乎笑出声:“那还是等你拿到视频再来抓我,没有视频,你说这么多,不全是废话吗?还不如省省力气, 晚上好好陪我的珍儿约会呢!”
“那也是哦!”何念也笑了,“今天约好和珍儿一起去看《天鹅湖》,要不你一起去看吧?”
我笑道:“你们都是洁白善良的白天鹅,我呢,是一只邪恶丑陋的黑天鹅。我还是一个人孤独地待在地狱里吧!”
4
即使没有随从和保镖前呼后拥,这个男人走入我的视线,我的眼神便再不能移开。
他昂首挺胸,眼神透射出一贯的决绝,如同身披某种霞光。
我的父亲,前总督苏泽名走进我的事务所。在他的身后,我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何念、苏夜、夏伟业、左立,甚至还有夏敏!
这是什么组合?来开聚会吗?
我没来由地开始颤抖,不仅是右侧肋骨,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开始沸腾,疼痛。
20 年了,这是我第一次与父亲重逢,虽然染发让他显得年轻, 但是多年来扮演政客这个心力交瘁的角色,还是让疲态和衰老浮现在他的身上。
珍儿被这架势惊呆了,何念拉着她,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后。就这样,我,直面父亲,无处躲藏。
“你赢了吗?这场赌博,以你妹妹为赌注的赌博?”父亲的声音。我深陷在椅子里一言不发,恨不得这张柔软的真皮椅子的四周长
出铜墙铁壁,把我严密地包裹起来,和外界完全隔绝。 “我以为你只是想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就放任你这样活着,可你却对至亲下手,成为杀人恶魔!”
父亲的手里拿着一个物件,狠狠地丢在我的桌子上,我用余光瞥了一眼,是一张光盘。
“你以为警方拿不到赌场的监控视频,你就可以逍遥法外吗?!” 父亲又走上前一步,笔直地站在我的办公桌前,距离我只有两尺远,我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小时候,他常告诉我,这种类似覆盆子和檀香混合的味道,叫男性荷尔蒙,男人就是靠它征服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