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道:“终究是劫数难逃,天命难违!”
许久后一蓝衣女子忆起今日,方才觉自己原是早已入局。
太湖
幽静的太湖下,有一片水泽,名叫笠泽,笠泽之中,住着龙鱼一族。
话说这龙鱼一族,乃是上古鲛人与龙的后代。龙鱼族人出生时,为一尾鲤鱼,若之后刻苦修炼,便可化身为龙,一飞冲天。
只不过,这鲤鱼化龙,太过艰辛,久而久之,龙鱼族人体内的龙族血统便趋近消失了。
此时,龙鱼族长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以及女儿身边的幼童,心里倏然间就软了,他长叹一声,“行了,起来吧。”
“父亲,那婚约?”簌离小心翼翼的问着,期望父亲可以松口。
“退吧!”老人无奈叹气,本想女儿出去游历人间,回到太湖后,就与钱塘世子成婚,却不想那不孝女竟然在凡间结了婚,生了子,还把孩子带了回来。
墨鲤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老人,娘亲说,这是娘亲的爹爹,是鲤儿的外公,要亲近他。
可是他为什么那么凶,想到刚刚老人一掌拍碎了旁边的珊瑚树,墨鲤紧紧地拉住娘亲的衣袖。
龙鱼族长看着小孩害怕紧张的样子,缓和了脸色,声音也温和了许多,“这孩子几岁了?”
簌离微笑回答:“父亲,鲤儿月前刚过了五岁生辰。”
“墨鲤,快过来拜见外公。”小小的孩童在母亲鼓励的目光下,走到老人面前跪下叩礼,“鲤儿拜见外公。”
龙鱼族长心中数道思绪闪过,突然站起身来,这个孩子身上怎么会有龙族气息,难道……
老人稍稍平静了思绪,唤来侍女,带着墨鲤下去休息。
“簌离,你跟我来。”簌离跟着龙鱼族长去了龙鱼族禁地,听了一段秘辛,同时也做出一个决定。
墨鲤稳稳当当的在笠泽水宫中睡了一觉,隔日醒来,却发现自己温柔和蔼的母亲好像变了一个样子,由亲切慈爱变成了严厉冷酷,由时时陪伴变成了行事匆匆……
他很难过,可是却无人倾听他的想法,很多个夜晚,他独自入睡,独自醒来,醒来后的他孤独无比,他不明白,为什么爹爹不见了,母亲也变了,他好想回到以前,好想见到爹爹,好想母亲可以陪伴他。
魔界
天空暗红,大地流火,整个魔界在魔云的笼罩下,泛着赤红,随处可见猩红的山岩中,时不时有低等的魔兽出没。
此时,魔宫内一片寂静,丝毫不见往日喧嚣,平日里懒散的魔界侍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纪律严明的军队。
三皇子寝殿内,弋邪坐于书案旁,执笔作画,只见那白色的宣纸上,一白衣仙人傲立于风雪乱石之中,当真是姿容绝世。
弋邪看着画中人的眉眼,想到了那日从乱云渡看到的场景,凛冽风雪中,白衣仙人步伐坚定,眉目冷淡,惊鸿一瞥,乱人心扉。
“主人!魔尊传唤。”
听到心腹回禀的声音,弋邪将画卷细心的收了起来,然后出了寝殿,去见魔尊。
虽然,魔宫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但是魔尊手下还有一批死忠,这魔尊,暂时还不能杀。不过,也快处理完了。
想到魔尊以后的下场,弋邪的眼神泛着慑人的光芒,那是快要报仇的快意,他的母亲死的那般惨,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在逍遥快活,凭什么?
天界·九云台
长长的台阶之下,站满了前来观礼的各路神仙,他们心思各异,神情凝重地望着那道一步一步登上台阶的身影。
九云台上,太微着一身月白冕服,神情冰冷,卓然而立。
长剑出鞘,天雷引动,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天地之威笼罩四方,穹宇之内风云变幻。
双手结印,金龙现身,体态矫健,龙爪雄劲,一声雄厚的龙吟声于云雾波涛中传来,激荡九重。
天威愈盛,金龙怒吼,迎天威扶摇直上,于万钧雷霆,天地规则之中证位称帝。
顷刻间,金龙龙爪撕开黑云闪电,龙啸震开怒风惊雷,巍峨身躯腾越于九重之上,肆意驰骋。
天地之威,渐被吞噬,金光大盛,天道承认。
日月星辰,风雨雷电,山川河流,天地拜服。
须臾片刻间,天地乾坤定。
九云台下,诸神众仙叩拜天帝,九州四海,祥云笼罩,光华流转,万世升平。
九霄云殿
天帝坐于主位,众仙庆贺道喜之声不绝于耳。
缥缈的乐曲声响起,花瓣飘摇曳曳,凌空而下,清香阵阵,有仙子踏云而来,广绣罗衣从风飘舞,轻姿盈态软如云絮,红衣清颜,墨染青丝,娇眼如波,流光飞舞,朦胧飘渺,舞一曲倾世风华。
舞毕,众仙终于看清了仙子容貌,眉间赤火印记,当真是年华灼灼艳桃李,原来是那鸟族公主荼姚。
众仙心里赞叹,这荼姚公主当真是天界第一美人,可惜,美人早已情根深种。
众仙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天帝陛下接住于半空中缓缓降落的赤霄花,漫不经心的把玩观赏。
有法力高深的神仙顿时便认出了这花乃是寰谛凤翎幻化而来。相传,寰谛凤翎是凤凰尾羽所化,是凤凰的护身法器,能得寰谛凤翎相送之人,必定是凤凰心上之人。
有仙人或赞叹或调侃或沉思,“荼姚公主勇敢追求心慕之人,吾等不及。”
“荼姚公主对天帝陛下,也是情深意重啊!”
“天后娘娘若出于鸟族,天界岂不是鸟族一家独大?”
“……”
凤鸣听着耳边的各种言语,淡定地喝着茶水,荼姚的心意,他这个当父亲的自然是支持的。毕竟,这不论是对荼姚还是对鸟族,都是利大于弊。
只是,这天帝陛下,冷心冷情,恐非良配。鸟族族长的心思百转千回,终于还是在女儿与鸟族之间做出了选择。
廉晁紧握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顷刻间,几杯酒下肚,脑中却不停地叫嚣着,为什么?为什么她荼姚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示爱,而他就只能于阴暗处偷偷窥视?
丹朱看向坐于高位的二哥,又看了看大殿中央虽冷傲却满含期待的女子,心中感叹他们相配的同时,又升起一些隐秘的不开心。
后来他才知道这时的不开心是因为他一点也不希望那个女人做自己的嫂子,或者说他不希望二哥的身边有任何亲密的人。
梓芬看着高位上的男子,他就坐在那里,一双如幽潭寒水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空妄虚无,时光流转千万年,无人走进他的心里。
山川绿水,白云清风,皆是他,她想问他,为什么那么孤寂?为什么不作停留……可以让我进入你的世界吗?
洛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太微的时候,那时他成仙不久,代师父前来为先天帝贺寿,宴会上,他见到了这位据说非天帝亲子却得万千宠爱的太子殿下,心上泛起了丝丝涟漪。
原来外界对太子殿下冰为仙骨白玉为肌,冬雪铸眼寒水做魄的赞美是真的。可他太冷了,冷到化作霜雪落在心头,溶于心尖,不在离去。
不管大殿中其他仙人如何作想,荼姚手指紧紧绞住袖口,双目含情,坚定地望着那坐于高位上,仿佛在欣赏着手中赤霄花的帝王,心中满是忐忑。她在等一个回答,一个可以让她能瞬间升上天堂或者是沉下深渊的回答。
众神屏息,九霄云殿一片安静,他们也在等着那上位之人的回答。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