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时间便可再提前……主要是我其实对读书一事没有什么热情,”说着他憨笑一声,“心思都用在做买卖上了。”
张焱闻言心中一喜,“若陆公子要去河西走廊,我这里有个小兄弟可以随公子差遣。”言罢往身后一望,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恭谨道:“陆公子。”
张焱介绍道:“这是我夫人的兄弟,唤作商追,会些拳脚功夫,人也机灵好使唤,陆公子此去西域道长且阻,有他在也方便些。”
陆是臻一愣,心道张焱出了银子,不放心他想找个人看着,也是人之常情,遂对唤作商追的少年拱手道:“别说什么使唤不使唤,一道上路的就都是兄弟,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
张焱笑着拍拍他的肩,“陆公子,打算什么时候走?兄弟好给你准备准备。”
陆是臻思虑片刻,道:“西域以干燥气候为主,四季分明,夏季炎热干燥,冬季寒冷漫长,春秋短暂,春季出发最好,现在也不晚,若是再过几个月,那边就该冷得很了。”
张焱蹙眉,故作忧虑:“那确实不能耽搁了……只是现在走会不会太仓促。”
陆是臻道:“那倒不会,我只是担心我走了奶奶一人在家不方便。”
张焱打包票:“放心,有我派兄弟照看着呢!”
陆是臻笑了笑,这“照看”是其次,拿住他软肋差不多吧。
张鹤鸣道:“接到我家一起住不就是了,我走了我的房间反正也空着,陆奶奶一个人也懒得烧饭了,还可以和我奶奶说说话。”
陆是臻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
张焱神色微妙地看了眼张鹤鸣,没出声。
反正都是为利,表面和谐就行了,大家心知肚明。
接下来陆是臻便开始和他们商议具体的行进路线、时间安排等等。
苏雅儿这几日行程疲惫,但因为心有所盼,是以沿路也不见她喊累,苏言叙带着尤锦颜和妹妹一路游山玩水似的走着,尤锦颜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现三人离江都还剩不到一两日的路程,苏言叙带着两个姑娘包了当地一个小酒楼,正在试吃当地特色美食。
烈日当空,蝉鸣声热烈盛大,这小地方没有冰,桉珊桉楠一直给苏雅儿打扇,愣是如此也热出了一身香汗,尤锦颜打趣道:“在室内你都热成这样,待会怎么上路?”
苏雅儿见尤锦颜淡定吃茶,似乎不如她这般躁热,“小颜你怎么不热?”
尤锦颜道:“当然热,但小时候跟爹在边关的时候糙惯了,比起你来说,应该是更耐寒更耐热些。”
苏言叙见尤锦颜如此,轻笑着夸她:“听说小颜身手也好,不愧是将门虎女。”
尤锦颜汗颜:“也不是多好,就是练来强身健体,倒是听闻言叙哥舞得一手好剑,不知何时能有幸一睹风采。”
苏雅儿秀气地翻了个白眼,“都那么熟了,你们还互吹什么!”
尤锦颜、苏言叙乜她一眼。
苏雅儿拆哥哥的台,直言不讳道:“哥哥你想什么直接问啊!”
尤锦颜疑惑偏头。
苏言叙尴尬地清了清嗓,“听说尤将军已经给你定好夫婿,等这次回去就纳礼成亲?”
尤锦颜闻言垮了肩膀,懒散地把脑袋耷拉在苏雅儿肩上,“嗯……”
苏言叙叹道:“你这么早出嫁,确实为难你了。”
苏雅儿嫌热,把尤锦颜推开,娇声道:“安姐儿比我们还小一岁呢,你怎么不觉得她出嫁早?”
苏言叙俊脸一皱,“你们长在我眼前,不一样。”
尤锦颜幼时没少跟着苏雅儿吃苏言叙亲手做的吃食,笑道:“言叙哥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倒是一点不慌。”
苏言叙道:“只是还没有遇见心仪的姑娘。你呢,喜欢尤将军找的夫婿吗?”
尤锦颜有种回长辈话的感觉,正措辞回答,忽然苏言叙的贴身侍卫从外面小跑进来,躬声在他耳边低语几声,苏言叙的眉头微拢,顿了顿道:“派人去没有?”
侍卫回了话,苏言叙点点头,对苏雅儿二人道:“雅儿,小颜,附近的县城夏汛发水了,这里隶属江都,是哥哥权责范围内的事,我得去看看,江都那边也派人过来了。你们就先按照既定路线走,护卫哥哥会安排好的。”
苏雅儿和尤锦颜对看一眼,道:“不如我们在这里等哥哥。”
苏言叙扫了眼周围,“这里小县城,住着不舒服,哥哥也不知道要耽误多久,你们先去,那边的住处父亲已经命人准备妥当了的。”言罢对身边的亲信道:“你亲自带人,务必把她们安安全全地送到江都。”
亲信道:“那公子身边……”
苏言叙道:“我带两个小厮就行。”
苏雅儿担忧道:“也不知灾情严不严重,哥哥还是多带些人。”
苏言叙摆摆手,“哥哥是来体察民情解决问题的,又不是去做少爷,带那么多人不好。”
于是苏言叙把护卫留给苏雅儿,安排了行程以后便下到受灾的县去了。
苏言叙一走,尤锦颜道:“再歇会儿,我们便出发吧。”
苏雅儿点点头,见桉珊立在身后,突然想起个事,因道:“之前不是让姑苏那边的人把消息递过来吗?怎么还没收到回信,他去江都的国学堂没?”
桉珊愣一下,连忙低下头,低声道:“还没收到……”
苏雅儿抬眸觑了眼桉珊,眼睫微压,“桉珊,你平时说话可不是这样的,怎么今天……气势不太足啊。”
尤锦颜转眼看去,桉珊眉目纠结,身形有些僵硬。
苏雅儿没再说话,清清冷冷地注视着桉珊,端了茶来吃。
站在桉珊身侧的桉楠抬肘捅了下桉珊,桉珊仍旧迟疑,见苏雅儿沉默着不开口质问,知道她在等自己主动交代,叹了口气,把袖子里的信拿出来,“小姐……”
苏雅儿也不生她气,接过信,问道:“信都没打开,你就知道里面的内容了?”
桉珊道:“那边的人觉得有必要让我也知道,所以……单独给我也写了一封。”
苏雅儿默了默,慢斯条理地展开信纸,尤锦颜也把脑袋凑过来。
苏雅儿不避讳,让她一起阅览。
尤锦颜看了几行,忍不住惊道:“你这货郎胆子是真的大,他是不是没去过敦煌,不知道那里有多远!河西走廊有多难行!从姑苏出发到敦煌少说也要一两个月!”
苏雅儿倒是沉得住气,把信看完了,冷着脸将信纸狠狠往桌上一拍。
桉珊连忙跪下,“小姐……”
“什么时候收到的。”苏雅儿冷道。
桉珊低声道:“前日。”
苏雅儿转眸看她,“姑苏来信的人还专门给你写一封,怎么?你们是怕我做出什么?合着就你们有脑子,我是没脑子是吧?!前日收到……那现在他们怕是早到江都,从江都坐船往金陵的路上了!”
她气极,站起身,讽道:“真聪明啊,本小姐的手下们。”
桉珊伏身,音色发颤,“还请大小姐责罚。”
“责罚?怎么,觉得我不敢吗?”苏雅儿扬声道:“来人,给我把她拖出去打板!”
桉楠急忙跪下,求道:“小姐……桉珊私自瞒下信件实在该罚,但二十个板子她受不住的!小姐……”
苏雅儿无视桉楠,转过身,尤锦颜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气什么,桉珊你用得这么顺手,打坏了谁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