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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夕幕(1)(2 / 3)

「洗了。」

朱掣心一下就软了,又用手指掐他脸颊:「那还喝酒?」

「喝完洗的。」

「洗完你穿这样?出去人都脏了,再洗一遍!」

「在房里喝的。」温徇松开朱掣往旁摸空两下,表情有些疑惑,又想起身:「我去给你拿……」

可刚站起身,温徇自己顿了一下,木木地坐回地上,闷头拱回朱掣怀中。

朱掣无奈,不自禁抓了抓怀里那确实带着洗发水淡香的发丝。

所以这个醉鬼,洗完澡后还认真穿了整套白衬西裤配金丝眼镜才醉的?

他是不是根本就是跑来勾引他的?

朱掣叹气,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看他衬衫染着块淡红色的酒渍还是选择把人拖进浴室,嘴里边嘟嚷:「我说你怎么一喝就这样?」

「我没喝很多。」温徇嘿嘿一笑,可刚要被拖进浴室就把朱掣手拽住,一把拉下去压在鼓胀的兇器上:「你看,还站得起来。」

「!」朱掣手一僵,可这手感确实不同凡响,不由得在上面捏了两把,温徇倒在他怀里闷吭一声,朱掣这才反应过来弹开手,气急地又把人拉起来往浴室拖:「起来!我不想跟醉鬼做!」

温徇一直垂着头,任由朱掣把自己扶靠到莲蓬头下,墙上还贴着几缕未散去的蒸气,他乖乖站得跟比萨斜塔一样斜得很有规矩,两眼瞇瞇见朱掣先把浴袍脱了丢上洗手台,却唯独内裤还很矜持地包着腿根处的艳景。

朱掣脱完自己,本是想先拿掉他眼镜的,可看着那被酒气侵犯后的色气又捨不得,乾脆先往下脱他衬衫和裤子,指尖在分明的锁骨上繾綣片刻,喉咙轻轻一滚,才继续将封住肌肉的扣子一颗颗捻出洞外,露出下方优美的肌肉线条。

他视线沿着胸间肉沟下滑,顺着腹侧紧实的人鱼线往下晃去,却被西裤皮腰带扣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露骨的视线。

温徇就这么亲眼看着朱掣对自己的胴体舔了舔唇,然后做贼似地抽了自己的皮带、把他裤子一把扒了下来。

「脚脚脚!抬起来!」朱掣好不容易等温徇慢吞吞抬腿把裤管拽下来一起丢到洗手台,又笔直站回他面前,红着脸伸手勾住温徇内裤腰往外弹了一下,才轻咳了声故作正经道:「内裤我给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内裤弹回来打在人鱼线上,温徇唇角一颤,挑眉盯向朱掣眨巴的眼睛。

他强烈怀疑,就算他今天甚么都不做,哪怕醉晕过去了,这个人也可以想办法把自己拖上床吃掉。

眼镜的魅力就这么大吗……

不过老实说,他现在不是很有做到底的心情。

他也不知道为甚么闯进他房间,可能就只是想求个安慰。

只见温徇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拨开莲蓬头开关。

一片水忽然迎头浇下,直接把那点旖旎心思打没了,朱掣一愣,反应过来气冲冲把水龙头关上,气急败坏瞪向面前同样淋了一头水、镜片还掛着水珠的人。

然而温徇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垂下目光。

朱掣心头揪起一丝异样,拿掉温徇的眼镜放到旁边檯子上,轻轻勾起他的小指:「你到底怎么了?」

温徇看向他,声音有些哑:「阿掣。」

「嗯?」

「我听朱姨都这么喊你的……我可以喊吗?」

朱掣闻言刚起的火气又没了,笑着抓了下他被水浸湿的头发:「你顺口就好。」

温徇蹭了蹭他的掌心,顺着臂骨抚上后背突起的肩胛,摸着骨形往下寻至窄腰,将人揽进怀里,温热的胸腹相贴,他贴着润湿的额角片刻,低喃道:「阿掣,你亲亲我。」

朱掣顺势搂紧:「先告诉我怎么了?」

「亲亲。」

「亲亲不能解决事情,先告诉我。」

「……」温徇一委屈,眼眶居然红了!

朱掣一惊,连忙用指腹抹掉泪痕:「你几岁的人了!哭甚么!」可抹着温徇就转头避开他的手自己把脸埋进他肩窝,朱掣叹气,转而轻拍他的背:「算了,哭吧,我的肩膀借你,一会给我舔乾净就好。」

温徇没有半分抽咽,只是人微微颤抖,眼泪在无言中缓缓淌落。

朱掣也没催他,就是静静抚摸他的头安慰。

等温徇再度开口时,音色又哑了几分:「阿掣。」

朱掣闻声微颤,拥抱的力道稍紧:「嗯。」

「张叔……死了。」

不久前事情一结束,到现场确认尸体后,他就去张家传递张大迅的死讯。

不知道为何,他有点抗拒下车,就停在门口让温五下去转告。

他以为他只会看见邢千娜大仇得报的畅快,就跟自己该有的心情一样。

可是对方却顿住了,看向后座神色一寸寸冷下来,似乎还在颤抖。

温徇看见那双出乎意料外的情绪,突然有些没办法解读那是甚么意思。

然而一层又一层的情绪实在是太过赤裸──惊愕、疑惑、痛苦、愤怒──等温徇认出来后,他感觉那道视线似乎能穿过一切、透过皮肤啃入骨髓。

他靠在车门不由一颤,不明来由的情绪逐渐佔据心神,他越想越乱,下意识偏头逃避了那道视线,只等温五回来后带自己离开张家。

可有个声音,从那之后就一直在盘问自己。

你真的高兴了吗?

浴室里,温徇似乎清醒许多,声音还是有点哑,垂下眸光:「张大迅逃狱,中途出了车祸,撞到电线杆触到高压电引发爆炸,当场不治身亡。」

「所以刚刚的停电……」

「嗯,应该是因为那个吧。」

「……」朱掣突然捧起温徇的脸:「张嘴。」

温徇略带疑惑,可还是听话张嘴。

然后他得到了想要的亲亲。

不过很奇怪,明明是深吻,不似调情,倒像是抚慰。

朱掣贴上唇瓣,濡软贴着齿滑入口中,他深深吻住,用交濡的唾沫漫平不安,贴着血色的唇轻轻抿几口,低声安慰道:「别怪自己,是他自作孽。」

温徇轻喘,温度刚从齿间散去便有些患得患失,急切拥紧不让怀里的温热溜走:「我是不是坏人?」

「谁说的?揍他!」

「你为甚么这么相信我?」

「姨跟我说,看人看本质,我信你。」

温徇手臂青筋绷起:「可我不信。」

「……温徇,现在世上有太多人想立规矩了,但我们没办法每一套规矩都遵守,所以我们只能按照自己的道德去做事。」朱掣轻拍着他剧烈起伏的后背,眸光沉沉,乘载着不同平时的沉重:「有些是必要的恶,我相信你的判断,你要是还觉得自己做错了,就来我这,只要你肯开口解释,我这里就永远有对有你的特赦权。」

温徇顿住,眼眶一热。

他这种冷血的怪物,还配为人赦免吗?

温徇紧紧盯住朱掣的眼神,看着他说话时啟动的红唇。

他情不自禁,偏头过去往朱掣脖子上咬了一口。

「唔!」朱掣被平白啃一口,话都气笑了,不清不重敲了下温徇后脑:「我在给你灌心灵鸡汤,你给我搞偷袭!」

温徇啃够后探出舌尖,宣示般地舔舐被吸红肿的伤口,一阵阵酥麻的电流绕着朱掣神经挑逗,气氛渐渐变调,附着糙茧的手沿着背脊漫游下滑,在腹股沟壑口停住,指尖在上面试探地打了个圈,侧首问道:「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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