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却也凑上前去瞧信中写了些什么。
心中暗骂着大理寺那群东西,怎么就给那逆臣褚贼传信出来了!
炽繁倒是没有遮掩,大大方方展开与他一起看。
“五石散?”元循一字一顿念出来。
炽繁沉吟缄默半晌,忽然抬手揉了揉额角。
“怎么了?”元循心口一紧,“可是头疼了?朕命人传太医来!”
“不必传太医,只是小事,许是昨儿夜里没睡好。”炽繁忙不迭拉住他。
旋即,她又嗔怪道:“还不是你害得!”
元循不免忆起昨夜的鱼水之欢是何等蚀骨销魂。
想着想着,他腹下骤然一紧,却也只能竭力调整内息压下躁动的欲火。
炽繁秀眉微蹙,自顾自道:“阖宫上下,便只有慕容太皇太后喜好用鼻烟壶装着五石散来吸嗅,也不知褚定北是怎么个意思……”
元循听她连名带姓喊那褚贼,心底不由一阵酸涩。
连带着女人手上捧着的信纸,也觉碍眼极了。
“漉漉今生不是提前将那冯道士弄到慕容氏的宫里了,他就没发现什么?”元循沉声问道。
前世他作为亡魂,可是目睹了这女人与道士冯琼是如何上演了一出割肉献药的戏码——
先是让冯琼将慕容太后哄得团团转。
接着神神叨叨地用符咒测出须要卯年卯月卯日卯时出生之人的血肉来做药引,方可根治慕容太后长年累月积下的顽疾。
偏生当时寻遍整座平城也没这么个八字是卯年卯月卯日卯时的。
多日后,才从掖庭旧年檔案得知,皇太子元辙生母崔贵嫔,正是这个八字!
刚开始崔炽繁还故作不愿承认,咬死自己并非卯年卯月卯日卯时出生的。
慕容太后又经过多番打探,确信了这崔贵嫔便是她的药引无疑!
得知能根治数十年如一日折磨她的顽疾,慕容太后根本没细想中间有什么可疑之处。
毕竟她所患的风疾,每日轻则头晕目眩,重则会忽然浑身麻木、口歪眼斜。
就在慕容太后盘算着要威逼利诱,甚至毒杀崔氏之时,崔炽繁却主动前往永和殿投诚。
她手执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手起刀落间,鲜血飞溅,惊呆在场所有人……
慕容太后感动得潸然泪下,当即承诺会让全族扶持皇太子顺利继承大统……
元循每每忆起那个画面,仍会为这女人聪颖与胆魄而动容……
炽繁思忖须臾,才道:“冯琼上个月曾递了密信过来,说慕容太皇太后对我心存不满,欲除之而后快,让我多加提防。”
“褚贼所写的五石散,莫不是暗指慕容氏有疑?”
说话间,元循不动声色地将身旁女人揽入怀中。
炽繁自然看出来他的小动作,倒也没挣开,反倒整个人埋入他火热结实的怀抱内。
她蹭了蹭男人硬邦邦的胸膛,软声试探道:“陛下,不如命人押褚定北过来,咱们亲自审一审罢?”
原本元循还暗喜这女人居然投怀送抱,下一瞬又被泼了盆凉水。
他冷声道:“何须你我夫妻二人一起见那表里不一的奸诈小人,朕独自审他便是了!”
“夫妻”二字,他咬得极重。
不知为何,听他宣示主权般称他们二人是夫妻,炽繁竟心口微微一颤。
但她很快就压下了这莫名的情绪。
“那便有请陛下好生审一审他了。”炽繁勾唇浅笑,眸底极快闪过一丝精光。
“这是自然。”男人紧紧蹙起的眉头这才松开了些。
他的目光触及信纸下方的“六镇”与“敕勒”两词,也猜出了是什么意思。
前世六镇起义引发的天下动荡,今生必要提前防范的。
他不日便要大肆封赏安抚驻守北方六镇的将卒。
并且命人不着痕迹将敕勒部的万俟氏家族扶持起来,与前世的叛军领头斛律氏一族分庭抗礼。
随后,炽繁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神采奕奕地批阅这堆积如山的奏疏。
元循则立在一旁为她研墨洗笔,甚至端茶倒水,深觉志得意满——
前世可从没有哪个野男人能在她批阅奏疏之时守在一旁的!
炽繁却隻觉这暴君怎么越来越像条粘人的大狗了,特别是像那种尾巴翘上天的。
分明是她夺了他的权,怎么他反倒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良久后,守在御书房外的谭福安小心翼翼朝里禀报:“罪犯褚定北已被押送前来,太上皇与太上皇后可要宣召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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