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她对权至柔道:“你妈和孙庭,是很久的交情了吗?”
“大概是去年勾搭上的吧,权老板只要想达到目的,没有谁逃得过的,孙庭正好是其中的一环,她可以借来用而已。”
虽然已经是个社会人,但是对这样直接的回答,她还是受到一些冲击。
云焰书能理解自己的心态。
——无非是将权赢作为准丈母娘去看待了,而孙庭,就是那个和她差别甚大的“女婿”候选人。
另一个候选人比她更招准丈母娘喜爱的事实,让她不可避免的沮丧。
有时回想对方的打扮,会觉得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有些发烫。
即便,她已经花了不少的心思去打扮,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那个阶层的人。
或者说,跟那个阶层的人更接近一些。
眼前,海浪翻腾着,豪迈而悠闲,沙的白是如此温柔,但更温柔的,是颈间的碰触。
“你好像很怕冷,书姐。”对方不正经地笑着,嘴角显出的一道弯让她想吻上去。
而她也的确吻了。
然后继续缩起脖子,将手放在对方大衣口袋:“好久没听你叫我姐了,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依稀记得,上一次对方这么叫她,是在要挟她的时候。
她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女人?
对方还是笑着,脸皮像沙滩一样厚:“不会的,以后只会有好事发生。”
她拧了一下她的脸蛋,皱了皱被冻得发红的鼻子,恶狠狠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海浪的声音,可以治愈一切烦恼,这是她来到这个城市才发现的。
这样安静的时刻,她也会想起故人。
过去,像一本书摆在面前,海风吹过那一页页。
哗啦啦地——
“你还会想起肖武吗?”她看向她,感觉到她微微的惊讶,“站在这里的时候,你会想起他吗?”
对方看向前方,舔了一下干涩的唇:“会吧,毕竟之前约好一起来,但不会想太多关于他的事。就像……就像你去一家朋友推荐的咖啡馆,你单纯地,就是这样突然想起这个朋友来。”
“朋友……”她咀嚼着这个词,“我没想到,你已经可以把他等同成朋友了。”
“只是个比方而已,我现在爱的人是你,你想让我怎么看待他都行。”
“……”
心疯狂颤动着。
如此果断的一句话。平静又笃定得好像只是在说:我现在站在海边。
“我知道,你会很介意我怎么看待肖武,同样的,我也会介意你怎么看待谢晴若。但我觉得这是小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只要规则公平就行。比如,你想我把肖武当作朋友,那你对谢晴若也应该是这样。”
“这是另一方能左右的吗?如果你还对他余情未了,我也没有办法。”
女人看了她一会:“你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
“对不起,这样说好像太消极了,但这是我的心里话。有时候我会觉得,我离你还很远,我们的出身,我们现在的资源,差别都太大了……再加上我弟,那段过去,我面对你的时候,我没有多少自信。我唯一能确定的是——”
她握紧她的手,“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
“我爱你,可能,比我自己想的还要爱。”
女人冷峻的面容上,绽开了一丝笑容。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她们相拥着。
像两只修长的鹤缠绵依偎在海边。
她的世界,从未这么安静过。
“我想你相信,我已经走出来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彼此挽救,不该执着的,我们一起放下,好吗?”
她闭着眼,将脸埋入她的衣领,点头。
赶工的日子,云焰书不再是一个人了。
每一天权至柔都陪着自己,从白天到黑夜,当然,她不允许她熬夜。
慢慢地生理期也正常了,虽然时常会犯焦虑,但是健康状况已经逐渐好转。
照女朋友的嘱咐,她在公司里也放了很多养生的东西,稍微有点累了,就煮点茶喝一喝。
“来,小心,有点烫。”
模型室里,她将茶递给了正在调整材料的权至柔。
对方尝了一口,赞许地说:“好喝哎,不甜,正好。”
“知道你不喜欢太甜的,只给你放了一点点红糖。”
现在她已经熟悉了她的喜好。
看着对方专注的神情,心里止不住的甜蜜,嘴角都不禁上扬。
作为同一个团队的成员,她们也会有因为设计理念不同而争执的时候。
作为新人,她时常是做出让步的那一个。
相比以前,她的心态变了很多,不再那么激进地去追求肯定,在女友影响下,开始以平和的心态去倾听别人的观点。
她发现,有时接受别人的想法,和坚持自己的并不矛盾。
她认真比对一个细节处和图纸的差异,感觉到裤子被人碰触了。
垂头一看,权至柔的手正放在她的假肢上。
“怎么了?”
“这个看起来挺结实的,你已经完全习惯了吗?”
“是啊,”她轻叹,将纸上校对完的东西打上勾,“什么事做久了都能习惯。”
“我可以看看里面吗?”对方扯了扯她的裤腿。
“奇了怪了,我天天戴着这玩意,怎么今天变好奇宝宝了?”她撇嘴,“随便你看吧。”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看见女人半跪了下来,掀起了她的裤腿。
时间短暂地静止着。
看到对方的唇,轻轻落在没有知觉的这条器械上时,她停止了思考。
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人狠狠切断了她的情绪。
“刚刚问了你们同事,说你们在这。”孙庭面带微笑对她们道。
权至柔的表情有些僵硬:“有什么事吗?”
“是有些事啦,我想……”眼神落在了云焰书身上,“和焰书单独聊一下,可以吗?”
安静的空间里,身边的人让空气显得稀薄许多。
要说对这个人的情绪是嫉妒,其实也不算过分。
她已经努力克制自己的反感了。
当对方刻意接近的时候,要继续克制下去,就显得强人所难了。
孙庭弯腰,观察着她们的模型:“真好看,你们的项目还顺利吧?”
“孙小姐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她看她一眼,嘴角有一抹轻佻的笑:“好。那我就直接一些,不知道至柔有没有和你提过,我和她联姻的事?”
“……联姻?”云焰书皱眉,“你和小柔?”
“对,权老板和我家目前的关系,对你来说应该很清楚,赢姐她在至柔接受治疗的时候就和我表示过,想通过我和至柔的婚姻,助力她的仕途。虽然,赢姐更多是从利益角度考虑这桩婚事,但我对至柔,”她看着她,“是认真的。”
她吞咽,扯起一个笑:“那她呢?小柔她对你也是真心的吗?”
“至柔她总是喜欢口是心非,我作为她的心理医生,再明白不过了,”对方的笑容变得格外刺眼,“恕我直言,焰书,她对你,更多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