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结束得比他想的还要快,当卫宫被她推了一把,猝不及防之下倒向足够两人并肩躺下的榻榻米上时,他的表情还相当迷茫。他的手预防性地撑在地上,但立香已经骑到了他的身上。
跨坐在别人的身上的感觉相当不错,尤其是,这个人迫于环境无法发出声音,一边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一边想要用他色厉内荏的表情来让她停手。如果不是绝对无法保留,她真的想拿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再亲一下,就一下,”她用膝盖压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地把他压制住,一边熟练至极地撒娇,“再亲一下就回家,我保证。”
几分钟之前她保证的态度比这还要诚恳,卫宫的表情说明他已经识破这是一个骗局,但他显然没办法松开这个诱饵。立香凑过去看他,她披散下来的头发垂落到他的脸颊和锁骨上,和她不断游移的视线一样,带来难耐的痒。
她的香气越来越浓,好像已经充斥在这个狭小的隔间里,把其他一切的味道与声音都盖了过去。卫宫甚至在怀疑其他人的鼻子是不是坏掉了,居然闻不到存在感这样霸道的味道。她的金色眼睛亮得像是要融化一般,唇彩则被刚才的亲吻搞得乱七八糟,飞到唇线以外。
卫宫的胸膛不断起伏,中央空调很冷,立香不得不把自己赤裸的腿缩到外套的范围内,但他却出了一头的汗,额头到发根都反射着细密的水光。她把手撑到他的胸前,感受着坚实的胸肌,以及——“心脏跳得好快呢,客人。”她眨眨眼睛,对他眼下尴尬的境况故作不知。
他微微偏过头,干脆不去看她,但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在他身上,就算不去运用视觉,他的触觉、嗅觉和听觉都忠诚地勾勒出她的情态和模样。她光裸的腿正抵在他的腰侧,而肉感十足的屁股则落在他的腹部,若是再向下一点,就能碰到他硬起的肉棒,除此之外,她柔软的发丝,灵巧的舌头……简直让他忍耐得想要发疯。
说了亲一下就可以回家,但因为对方偏过头去不让她亲,立香也只能寂寞地趴在他身上,把手指压在他的嘴唇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沿着他的下颌线向下咬。他还记得在走廊上听到的来自其他隔间的声音,因此一直在压制着喘息的声音,但他的努力还是被立香轻咬他喉结的动作终结了。
卫宫忍不住闷哼出声,而立香深深得意于自己恶作剧成功,在他转过来以后窃笑着去吻他。他大概确实很生气,最开始牙关紧闭,不让她加深这个吻,后面又缠着她,不让她好好退出去。立香被亲得头晕,因为被糖果的硬皮划破,她的上颚还没有恢复完毕,格外敏感怕痒,卫宫的舌头一扫过去,她就忍不住发抖,被发现这一点以后,他就刻意去挑逗那里。舌尖被吮住以后的每一次纠缠,都让她的身体深处涌出共鸣般柔和的快感,这一吻结束以后,立香花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仍然骑坐在他身上,但嘴唇整个被亲得发麻,刚刚在黏在嘴唇外圈的唇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立香抚着嘴唇,觉得自己的腿软得不像话。她现在是真的想做了,但她才表露出一点点脱掉外套的意愿,卫宫就迅速把衣服抓住,像裹紧手卷一样把她严实地包在里面。
然后立香被放在边上,呆呆地看着他从榻榻米上捡起了领带,又从容地系上了刚刚被她捣乱解开的袖扣和扣子,卫宫很快就恢复了他日常的形象,只有西裤无法掩盖的隆起说明他迟迟没有起身离开的原因。
他瞪立香一眼,立香立刻双眼闪亮地吐出舌头,表示她并不介意真的提供特殊服务,然后她就被要求面壁思过,不叫到她的名字,就不准动,不准回头。但这样等着总不是一回事,立香悄悄转过去,发现他只是支起一条腿坐在那里看手机,什么实质性的动作都不做。“要不然我去外面回避一下……?”她指指门,被更加严厉地瞪了一眼,她乖乖把嘴闭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缩回去不动了。
正常来说,突然原因不明地勃起也是生理现象的一种,而从青春期开始持续的每天的晨勃,更是司空见惯到不值得特地做点什么去解决的程度,但就像花粉症一样,当刺激源明明白白地和你共处一室时,光靠自己的镇定和努力是没用的。眼下卫宫就处于这么一个可悲的阶段,他在看手机上的东西,但完全心不在焉,哪怕藤丸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作,他的视线也还是会被她所吸引。
虽然她背对着他,但他的脑袋在这时候好使到可恶的程度,不仅记住了她光裸小腿从西装外套间隙当中露出来的线条,还能清楚地回忆起她的柔软,还有她的呻吟和泪水——他没办法到外面去,但只要藤丸还在这里,好像他压根也不能恢复正常。
但这里也并不是一个能够让他放心的,安全的地方。先不说外面那两个成人用品自助贩卖机的存在究竟代表了什么,卫宫可并不认为所有在这里缠绵的人都是彼此爱慕的情侣,他连她去公共区域拿漫画都不放心,更不可能放心她独自一个人在外面等。
尤其是,她穿得还很漂亮可爱。
他意识到自己继续想藤丸的行为纯属自寻烦恼,又把国际金融新闻报道翻了一页,想要用繁杂的术语和冗长无聊的分析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立香无聊地看着空白一片的墙板,她现在倒是在真正地为自己不纯的动机和看好戏的混蛋行为忏悔了:等待实在是太无聊了。她把腿缩进衣服里用手臂环住,内心祈祷他能赶紧放下面子把她赶出去手淫,或者让她协助着手淫,失去了另一个人的体温支撑,她觉得这个隔间冷得让人受不了。
当卫宫大发慈悲地推开门表示现在可以走了以后,立香迫不及待地松了一口气,连包都懒得夺回手里,她用一种积极的态度去穿鞋子。她穿了高跟凉鞋,轮高度,比工作用的小皮鞋更加能显示出对美丽的决心。在站起来以后,她还比比两个人的身高。
“脚不会疼吗?”卫宫问她。在她换鞋子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她被带子磨得发红的部位。
“有一点。”立香回答。镶嵌了水钻的带子有点硬,穿两天就会贴合起来。她穿梭在六本木的如织人流中,为自己成功地让卫宫苦恼困扰而感到愉快。
当然还是卫宫开车把她送回家,但是车停下以后他熄了火,而不是变更为停车模式,转而在驾驶座位上幽幽地盯着她看。“所以这就是你想立刻见面的理由?”他问道,好像头疼似的,用手捏了捏挺拔的山根。
“你嘴角还有一点唇膏没擦。”立香好心地指点,反而被对方不识好歹地瞪了一眼。她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扭了几下才说:“本来是因为太过苦恼,想要你也像我一样苦恼——不过后面就是故意的了。”
她大方地承认道:“除了想要看看你更苦恼的样子以外,也有点好奇,想知道你会不会被这样的我吸引。”
这样的她,是指什么样的她呢?纵情于六本木混乱而疯狂的夜生活当中,在那两年对酒吧、夜店和网咖如数家珍的她,还是可以愉快地在毫无隐私可言的双人隔间,挑逗心仪对象的她呢?卫宫觉得这些特质并不影响他感知到的吸引力,但他的的确确觉得嫉妒,库丘林也就算了,在这之前,还有更多的面目模糊的家伙享有如此待遇这件事,让他觉得妒火中烧。
“知道答案以后你满足了吗?”他仍然没有打开车门锁,而是盯着她看。
立香被盯得浑身发毛,她拉拉外套,尴尬地哈哈笑起来:“是、是吧……我先走了,明天见?”不对,这不是她的衣服,她又想把外套脱掉,却发现在这段时间之内,那上面已经多出了几条褶皱。但好在外套面料厚实挺括,挂一个晚上应该就会恢复常态。
“穿着吧,之后我来取。好好休息。”卫宫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