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走出来,差点摔在地上。
“立香君,日安。”他微微侧身把她扶住,惯例的打招呼之后才发觉女孩红的异常的脸颊和不甚清醒的状态。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被他半扶半抱的醉鬼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所罗门顿时成了这条街被瞩目的焦点。
她没有完全醉倒成一滩烂泥,也没有喝的恰到好处可以活跃地撒酒疯,而是恰好处于两者之间,看似很有逻辑地哭着抱怨什么,但所罗门仔细倾听,却只能听清“戒指”“分手”之类的词汇。
明明下班的时候还很开心的样子说着买了礼物送给男朋友,没过多久就在街上失态的醉成这个样子……所罗门背着立香那个鼓鼓囊囊的包包,低下头让她环住自己借力,把她带进了公寓楼里。
和红发女孩自己以为的“幸运”不一样,她工作的转换实际上很大程度归功于她开朗的个性,不知为何公司认为这种性格的老好人能够在所罗门手下工作的久一点——毕竟接洽人和编辑也受够了“罗曼”的残酷了。
刚开始,所罗门只是觉得她很努力,跑腿也好整理资料也好,甚至连对她来说比较困难的外语资料她也会自己学习相关名词。明明只是一份助理的工作,明明不需要付出这么多努力也可以完成分内的事情,她却毫不在意地帮助其他人,甚至做一些没必要的事情。
“所罗门先生说话的声音不太对劲啊……?感冒了吗?”一边这么说,她一边伸出手触碰所罗门的额头,露出了真心的担忧表情,“不能休息,今天的工作必须要做完才行?唔……您真是喜欢工作呢……诶,晚饭也没有吃吗?那我给您做点什么再下班好啦,不过味道肯定很普通,请不要太期待哦。”
那天晚上所罗门吃的出乎意料的多,因为她做好之后一直看着他好好吃了粥和药才出门,险些误了最后一班电车。
工作外的内容不会有酬劳是事先说好的,所罗门并不觉得她别有所图,然而他也是对立香的乐于助人产生了微妙的怀疑:一般来说……明确没有报酬时,会有人愿意持续不断地如此帮助别人吗?
的确是有的。
在那一次他生病之后,似乎就被这个小助理擅自认定为“不顾身体健康的超级工作狂”,虽然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却总是露出一副照顾人的样子盯着他吃晚饭多喝水吃水果。
“嗯,我养的仙人掌长出了小球球,所以给助理们都带了……”上班前看到她和其他人聊的火热,所罗门不由得感兴趣起来,她抓了抓侧马尾,头发上的光圈显得发色非常的丰润,“其实给所罗门先生也带了……啊,您不用勉强收下也没关系……咦,要放在这个花盆里?可是这个盆很大啊……啊、好、好吧……”
甚至有时候还会检查一下他的冰箱,“明天没有家政来吧?”她熟练地拿出米饭,“还想吃饭团?您的饮食品味微妙的朴素呢……草莓蛋糕味?没有那种味道哦,只能做出普通的饭团啦。”
所罗门喜欢听她说话,也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样子,而她的工作效率在熟练之后也的确很高,所以他直接解雇了其他助理,还做出一副不能照顾自己的样子把周六整天都划成了新的工作日。
本以为这样就已经足够了,然而他还是感觉相处的时间太少,而她注视的太多。一年时间过去,所罗门喜欢和她说话,喜欢跟着她聊天的内容微笑。所罗门喜欢她。然而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所以,看着就好,短暂的将那笑容纳入双眼就好,他这么对自己说。
是的,生长在大家族中,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皆有所求,所罗门收到的教育即是回应他人的愿望并在这个基础上做好一个统治者、管理者,他早就习惯于这么做。
他从不觉得自己的无情是什么错误,也不曾为自己感到悲哀。只要刨除情感价值的影响,很多问题简单到令人发指——教会他这个道理的父亲最后也未能逃脱情感的桎梏,所罗门觉得自己不会。他不会,因为他对这种东西毫不在意。
他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人,打动他的是这女孩可以说是执拗的开朗,不分对象一视同仁的关心。
所罗门应该回应别人的愿望,而她的愿望里面不需要“所罗门”,那么他也只有尊重……并实现这个愿望了。
把昏昏欲睡的她放在沙发上,所罗门端了杯水,“立香君,还好吗?”客厅只开了落地灯,温暖的光透过灯罩之后是柔软的橘黄色,流淌在红发女孩身上让她看起来像是会出现在睡前故事书插画里面的睡美人一样。
所罗门拍拍她的手臂外侧,哭的嘴巴发干的她终于醒了,然而醒的只是本能不是理智。乖乖的就着别人的手喝下好几杯水,然后又哭了起来。刚才她在大街上哭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肆无忌惮,现在到了熟悉的工作场所反而瑟缩起来,抱着毯子像是寒夜里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她静静地流着泪。
身边的人给她一种熟悉而安定的感觉,这环境也是,所以她才能继续发泄这种悲伤——不仅仅是被轻慢的,还有付出自己视若珍宝的感情又骤然发觉往日回忆已经变质的空虚痛苦。
“还想哭吗?”身边的人这么问道,她埋在自己的臂弯里点点头,尽管酒精已经让很多东西沉睡,但是心底最深处还是感觉到了无法言喻的悲伤。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她模糊的意识中有着这样的信条,可身边的人可以信赖,所以,这种程度的哭泣是没关系的。
“嗯,那再喝点水吧,还是想喝甜的?”所罗门打开自己偏爱的冰镇啤酒,把另一支冰凉的纯净水递给她,他和她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然而算上堆迭的毯子、立香的包、他自己的外套,距离反而有半个人那么宽。他的手指搭在椅背上,指尖若即若离的感受到那女孩的发梢。
沉默了很久,久到他以为立香睡着了,才听到对方带着浓重鼻塞的声音,“水……就好了,谢谢……”
瓶盖已经被他拧开,或许是不想把哭泣的脸庞暴露出来,她一点一点的往外吸着喝水而不是普通的倒出来,这样仿佛小孩子玩耍的举动也在她喝掉小半瓶水之后停止了。
她仍然低着头,假装滚落在毯子上的是纯净水外侧凝结的水珠而不是泪水,“我、我的话……其实并不在意那些东西,我只是觉得……a君还让我很不安,所以、每一次都拒绝a君……”她抽了抽鼻子,“但并不是不喜欢a君……只是a君,似乎越来越远离我,我也越来越不安……”
“戒指,你送出去了吗?”对她话里提到的a君本身并不怎么在意,但是对她的男朋友这个存在在意的不得了,所罗门转向她问。
她似乎缩的更小了,只是摇了摇头。所罗门反而有点开心起来,他听到自己继续发问,“会分手吗?”
“……………………嗯,”她说,“其实很害怕……分手就会脱离现在的生活了吧?不论是做什么,都是这样的、但是、绝对不会继续在一起…………”
“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让我不能这么做。”
“嗯……还知道我是谁吗?”所罗门放下喝了一半的啤酒蹲到她前面,撑住她的头让她看向自己,“知道这是哪里吗?”
她的眉毛皱了起来,好像一个小学生被老师提问无穷级数一样,露出了非常痛苦而认真的思索表情,“唔、是……是工作笨蛋啊。”靠本能得出了正确答案,她得意洋洋地向本人说出了暗地里给老板起的外号,还含着泪水的眼睛带着笑意弯起来,“工作笨蛋、和、笨蛋城堡。”
“那么……我让你感到不安吗?”工作笨蛋仍然严肃地直视自己的助理逼问,“有过吗?”蹲坐在沙发上的女孩摇了摇头。
“那太好了,”所罗门真心实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