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渊眼睛闪闪发亮,总算领悟到赵含章要做的事,他躬身应道:“是!”
赵含章愉悦的挑起嘴角,冲着众人一挥手,道:“找几个箱子,把东西都装上,我们明天就回西平。”
她大方的甩开手,带着傅庭涵去了上蔡庄园。
这里生机勃勃,与第一次见已全然不一样,因为这里有砖窑,有琉璃坊,还有制作香皂的作坊等,往来的客商多,加上庄园的佃农、长工和部曲,如今庄园腾出了一块地做集市。
一开始还是露天的集市,后来赵通觉得寒碜,在那里搭了个木棚做茶寮,专门给过路的客商和赶集的人就坐;
到现在,那里已经起了几座砖房子,茶寮还在,只是多添加了一个饭馆,一个客栈酒楼,还有一个珍宝阁。
不错,这里也有一个珍宝阁,专门放着琉璃制品和香皂等,供来此进货的客商挑选后下单。
赵含章他们的马匹进庄,庄园两边正劳作的人立即抬头看去,看见赵含章,愣了一下后立即丢下手上的铲子,把腿就往庄园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女郎回来了,女郎回来了——”
正逛着集市的人立即抬头,有的人自来庄园就没见过赵含章,但他们每天都能听到女郎的名字,知道他们能有如今安定的生活靠的都是她,因此一激动,丢下手上的东西便往庄园入口跑去。
还有的摊主直接把摊位也丢了,跟着人一起往外跑。
见房子近了,赵含章便压了压马速,以免撞到人。
结果她还没到别院,迎面就呼啦啦跑来许多人,虽然这是自己的庄园,但赵含章还是将手放在了马侧的长剑上。
傅庭涵也吓了一跳,问道:“你的庄园被人占了?”
她怎么没听说?
正迟疑,听到消息离得又近的胡直最先跑来,远远地就冲赵含章兴奋挥手:“女郎,女郎!”
赵含章略微放松,听这声音也不像是造她的反。
庄民们也跟着胡直呼啦啦跑到了马前,大家仰着头,闪亮着双眼看马上的赵含章,这就是他们的女郎啊,果然英姿飒爽!
有人一激动,直接双膝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双手抬起便是一拜,“拜见女郎!”
有一人跪下,其他人便也跟着呼啦啦跪下,声音并不齐整,呼啦啦的分开叫着,“拜见女郎!”
赵含章嘴巴微张的看着,伸手安抚住略微受惊的马,她侧身跳下马,上前将跪在最前面的几人扶起,脸上露出笑容,抬手道:“快快请起,你们这是做什么来?”
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答:“我正摆摊呢,听到女郎回来,想着怎么也要来拜见女郎,便过来了!”
“我堆肥呢,也是听到说女郎回来了……”
“我正在逛集市,女郎,我是今年三月来的,未曾拜见过女郎,小的要再拜一拜,谢女郎收留活命之恩。”
“女郎,女郎,我是十月来的,才来一月不到,是受匈奴南下才逃出家乡的,谢女郎活命之恩。”
“我也是!”
“我亦是……”
大家七嘴八舌的应着,又呼啦啦跪了一片,这一次齐整了许多,大家冲着赵含章便抬手叩下。
赵含章扯开笑容,眼中却忍不住充满了泪水,她忍着没落下,上前将拜到一半的人扶住,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便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很好,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的住下,这世道活着不易,我们既然活下来了,那就要努力的继续活着,活得更好才行!”
众人齐声应下,一脸崇拜地看着赵含章。
赵含章见他们不愿离去,干脆把缰绳丢给听荷,回头和马上的傅庭涵笑道:“我们也去逛逛集市?”
傅庭涵点头,下马与她同行。
大家这才看到傅庭涵,纷纷问道:“这就是傅大公子吗?”
赵含章笑着颔首。
众人便纷纷拱手行礼,叫道:“大郎君!”
傅庭涵冲他们躬身回礼,和赵含章走到了一起,人群顿时分开一条道来,大家簇拥着赵含章去逛集市。
集市上什么都有卖,最多的是各家的一些东西,这里交易的货币多是铜钱,但也接受以物易物。
尤其是布匹一类的东西,算硬通货。
赵含章一路看过去,看见有个摊位上放了两大筐的鸡蛋,惊讶不已,“好多的鸡蛋,摊主是哪位?”
“我,我,我……”一人用力的从人群后面挤上来,他就是丢下摊位跑去看赵含章的人之一,面对赵含章,他乐陶陶的问:“女郎要吃鸡蛋吗,我给您捡一篮子。”
说罢就要动手。。
赵含章忙拦住,笑道:“我不吃,就是好奇,你这是养了多少鸡呀?”
庄园里已经有规模养殖鸡鸭了吗?
“这不是我一人的,是我们那一屯七八户人家凑在一起的,”摊主解释道:“女郎大恩,容许我们在地里养鸡,所以各家都养了不少,这些鸡蛋都是各家存了有十天的,他们事忙,便一并托了我带来集市售卖。”
为了女郎读书
赵含章一听,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
她和众人道:“要是有条件,还是应该多吃鸡蛋,尤其是孩子,吃好一些,身体才康健,也才更聪明。”
大家一口应下,这时候甭管她说什么,他们都说好,先应下再说。
赵含章一路看下去,对集市上的商品就有数了,她眯了眯眼,“布料还是太少了,明年开春多在旱地和地头种些桑麻,桑树可养蚕,麻可制麻布,你们谁会养蚕吗?”
人群静了一下,然后两只手颤颤巍巍的举起来,然后陆续又举起来三只手。
赵含章便让五人上前来,三个是女子,两个是男子。
赵含章笑眯眯的问了他们的姓名和家乡,然后才问养过多少年的蚕。
五人一一回答,赵含章就让跟在后面的范颖记下他们的名字,然后道:“现在是冬天,不必着急,先种桑树,待桑树长起来,我让人给你们找蚕种。”
她道:“如今庄子里的粮食已能够自给自足,那穿衣上也不能落后太多,要是能够有多余的还能卖出去,如今我们豫州什么都缺,尤其缺粮食和布匹。”
“所以要侍弄好农田,还要多种桑麻。”赵含章一路看,一路劝课农桑,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当上刺史以后却又跑回来做县令的工作了。
看完了集市,干脆就再去看一眼庄园里的学堂。
庄园里也有一个学堂,和上蔡的学堂不一样,上蔡的学堂主要是为上蔡县和汝南郡培养人才,庄园里的学堂只有一个目的。
为赵含章培养人才。
如果上蔡和西平县学堂是时不时的培养学生们对赵含章的忠诚度,那么庄园的学堂就是当做日常来做。
这里所有的人都属于赵含章,不管是庄主赵通,还是孩子们的父母长辈,他们每日都会告诉他们,他们的主子是赵氏的女郎,行三,字含章,现在是西平县令(汝南郡丞、郡守豫州刺史),没有女郎就没有他们,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女郎。
他们在这里学的东西也和上蔡县西平县学堂里学的有一点儿不一样,但他们很快乐就是了。
在这学堂里,男女参半,每日还要劳作,剩下的时间才是学习。
而且他们是有针对性的学习,最聪明的一个班,跟着先生学习四书五经,剩下的则是根据自己的长处学各种东西。
其中有一个班里面有四十人左右,全是女孩子